暴躁。發作起來連對方的爺孃都能一頓臭罵。
這些秦萱只是從旁人口裡聽來的,自己沒見過。所以她小心的把面前的少年打量了一下。
裴敏之的打扮,除了那一身和北地天氣不太搭調的寬大長袍和手裡拿著的塵尾,似乎也沒有什麼和旁人不一樣的東西。
她說完這話,將手上的東西收拾一下,這邊點算出來,外頭還有拿著這個數再仔仔細細的數一次,力求能夠對得上才好。
裴敏之自己說話不客氣,但聽到秦萱這麼一句也不生氣。他嘴角含笑看著秦萱在收拾案面,他一隻胳膊撐在案上,“你學的那些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完全都沒見過。”
“……家父教的。”秦萱收拾好了東西,想也不想,飛快答道。
“哦——”裴敏之聽著拉長了調子,聽裡頭的意思似乎是不相信。
秦萱垂下頭去,該收拾什麼就收拾什麼,半句話都不多說了。裴敏之一雙桃花眼骨碌碌的,大有興趣的盯著她看。看的她渾身上下都不對勁。
後來李主簿看不下去,把裴敏之請到外頭去說了幾句。還真的是請,李主簿好聲好氣的,看的秦萱都目瞪口呆。
鮮卑士兵之間的尊卑都是用拳頭打出來的,上頭的軍官揍下面計程車兵也是和揍孫子一樣,這麼和氣的上司倒是少見。
她不知道李主簿和裴敏之說了什麼,等到回來,裴敏之倒是安分了一點。至少沒有纏著她繼續說話了。
裴敏之似乎不太和其他同僚說話,除非必要,不然不輕易開口。也不過是看了她寫的那些數字,又見她不用算籌,算出結果卻要比旁人還要快,起了興趣。
這興趣多少有些像小孩子見到了沒有見過的玩具,看到了便上來戳一戳。她曾經在慕容泫的弟弟慕容明身上看到過。
她瞧見終於裴敏之終於是老實下來,雖然他的老實還是有幾分不將旁人放在眼裡。不過對於李主簿來說,這小子能夠老實下來一段時間,已經是要謝天謝地了。
裴家小子可以不把他們這些寒門子放在眼裡,但是終不能不將燕王之子,一軍主將不當回事。河東裴氏是高門士族沒錯,可是裴家人如今也在慕容氏的手下做事當差!
今日到了時間,眾人點算好所用的墨錠和其他東西,相繼離去,那些無用的竹簡人手一把,拿回去做廁籌。
秦萱回到自己的帳篷裡,才把門簾掀開,就聞到一股香味。定睛一看,面前那一桌子都是準備好了的飯食。
不僅僅有漢人的粟羹,還有半隻烤羊,看著似乎還很眼熟。秦萱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發現飯食還是好好的在那裡。
這到底是誰送來的?
秦萱看了一眼不遠處守著計程車兵,才升上來的疑惑又下了下去。方才她想去問一問那個士兵,但又想起自己恐怕問了也沒多大用。
“……”她不介意好好大吃一頓,可是又怕吃了別人的到時候又嘴短。
啊啊啊啊,好煩躁。
秦萱走進來坐在食案的旁邊,一臉仇大苦深。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她糾結了半日,最終一拍大腿。
“孃的,吃了再說!”她實在是忍受不住烤羊肉散發出來的幽幽香氣,乾脆伸手端起飯碗。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反正她現在吃的也是殺人飯,吃誰的都一樣!
慕容泫帶著隨從騎馬到燕王府邸門口。裡頭的閽者聽到了響動,已經把側門給開啟,探出頭來看見是慕容泫,連忙帶著幾個家人迎接上來。
“三郎君。”
慕容泫從馬上下來,手中的馬韁和馬鞭都交給家奴,自己大步走入府中。
慕容奎沒有在妻子的祭祀上話費太多的心思,這會才打贏仗沒多久,哪裡還有心思來給辦祭祀?
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