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狐狸也難逃獵人的弓箭,屬下一定會將這隻狐狸帶過來見將軍!”
“其實……”裴敏之沉吟一二開口道,“如同將軍所言,高句麗境內山林甚多,地勢複雜,高句麗人對此地甚為熟悉,要是高句麗王有心躲避在崇山峻嶺之處,恐怕就算折衝將軍有勇士駿馬,也不能將他擒獲。”
“那你說要怎麼辦?”慕容明看到裴敏之這麼說,心下不服氣,“如今丸都城都已經破了,王城已經是我們囊中之物,甚至他的妻子兒女和老母親都已經成了俘虜,高句麗已經亡了,他還能躲到甚麼時候?”
“……”裴敏之手中的塵尾放在胸口上,面上帶著清淺的笑,好似慕容明說的那些話就是小孩在發鬧騷。“高句麗這個地方不適合戍守。”他說著,用塵尾的玉柄在面前的案几上畫了一個大致的高句麗地圖。
高句麗曾經奉南邊的晉國為正朔,宮室中的器具裝潢也都是濃重的漢風,正好讓裴敏之來畫畫。
“現在主逃民散,潛伏于山谷,一旦大軍撤回,就會重新集合,仍然是一個大禍患。不如……將高句麗王之父的屍體發掘出來,囚禁王母牽制高句麗王。”
發墓掘屍,秦萱聽到裴敏之這話嚇出一身冷汗來,這樣的法子粗暴見效,但漢人信奉的是人死之後入土為安,這麼個做法,實在是陰損了點。
“要不要將這個計策送到大王那裡,讓大王來定奪?”慕容祁不知道慕容奎是真的要滅了高句麗還是讓高句麗苟延殘喘,他問慕容泫。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高句麗此處不便戍守是真的,我們也沒有時間和高句麗人玩貓捉老鼠。”
大軍在外,糧草等物上的花費,就可以說是日費鬥金,所以才會放任手下計程車兵去搶掠。士兵們解決了他們自己的糧草和戰利品,那麼接下來上面花費的就少了。
“那麼將軍的意思是……”慕容祁想到了慕容煦,慕容煦的心思隨了慕容奎,對兄弟們很是防備,要是這一次慕容泫自作主張,到時候慕容煦說不定就到燕王面前告狀了。
“就照著常住的意思。”慕容泫低頭想一會道,“高句麗王既然能夠把母親和妻女都拋下,想來也是惜命的。就算用他阿爺的屍體不把他逼出來,也能在高句麗的臉上狠狠踩上幾腳。”
慕容泫從來不在乎這後面所謂的倫理道德,這年月,誰講究這個,誰死的越快。
“另外,將王宮中的所有珍寶立刻蒐集起來送往龍城。高句麗這麼多年,宮裡頭的寶物倒是挺多。”說著慕容泫就笑了,下面的將軍們也跟著笑,“告訴手下的人,禁止搶掠的軍令晚些才下。”
聽到這話,眾人是明白慕容泫話語中的意思,長久佔領著丸都城顯然他是沒這個打算,但是要把丸都城留給高句麗人,慕容泫同樣也不會。
除了兵亂之外,還有甚麼能夠徹底將一座城池摧毀麼?
“過兩三日派人發掘王墓,拖著老高句麗王的屍體繞丸都城三圈,後一同送往龍城。”
說完那些事,慕容泫笑了笑,“這幾日大家都辛苦了,這兩日可以暫時的鬆快一下。”
說罷,讓慕容明等人都去休息。
慕容泫瞧見秦萱也轉過身去,立刻叫住她,“秦萱留下來。”
慕容明聞言側手看了一眼她,目光裡帶著些許不解。慕容祁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將他給帶走了。
原先議事的那些人走了之後,偌大的宮殿就真的空蕩了下來。宮室內算不上整齊,王城攻破的時候,許多宮人和奴隸想著四處逃跑,有不少人順手撈了一把老東家的東西。反正高句麗王都自己跑了,誰還去管原先那麼多的尊卑和禁忌?自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
於是這會大殿之中那些擺設東倒西歪,甚至還少了一半的,簡直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