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是公開舉行,殺雞儆猴什麼的,不管在那裡都很好用。
要被斬首那人跪倒在地上,那邊有人在宣讀他的罪狀,有人聽出來頓時大叫,“那不是德莫麼?他不是在將軍那裡當差,怎麼就……”
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刑官叫人堵了嘴巴。這人早上還威風凜凜的把主將身邊一個犯了錯的親兵給押解過去,這會就要掉腦袋,說起來似乎很唏噓,但是幹他個毛事!
宣讀完之後,一眾鮮卑士兵瞧著行刑的兵士手起刀落,人頭骨碌碌的滾在地上,滾出老遠去,雙目怒瞪,看著就是死不瞑目。可惜鮮卑士兵們誰也沒有看出來,軍營裡頭的人頭多的是,那些高句麗人的腦袋就是他們的功勳,等到點算過後,一把火燒了了事。
至於犯了錯的腦袋,嘖,真的是直接丟到山裡頭了事。
秦萱沒有和之前那個看了腦袋的傢伙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受辱,而是將她帶到一個較為僻靜的地方。將她頭上的髮髻散開,秦萱沒有說話,等到頭上髮髻散開之後,一人將她的一縷頭髮提起來。
秦萱沒有被五花大綁,也沒有被踢倒在地。頓時圍觀的那些士兵們不滿了。
“這是作甚麼?”
“他不是對自己人動手了麼?”
“是啊!”
“前頭的那一個不是綁起來斬首了嗎?怎麼到這個就不一樣了?”
叫嚷之聲此起彼伏,秦萱在那裡聽著,沒有半點觸動。平常人聽到這話多少會有些反應的,或者痛哭流涕的求饒,或者是和那些質疑的人對罵,要麼就是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那裡。
可惜秦萱什麼感覺都沒有,似乎好像不是她要人頭落地。她不信任何鬼神,更加不信佛,死在她手裡的人不少,她殺的人更是自己都數不過來。但那些人她可以問心無愧,沒有一個是她故意殺之,都是出於自保或者是戰場上的拼殺。
她想到這個,心下沒有半點害怕,只是有些愧疚。她到底還是沒有好好的撫養妹妹成人,幸好外祖母和兩個表兄為人都很好。
秦萱不喜不怒不懼,倒是讓那些看熱鬧的人沒了興致,看熱鬧的自然是希望越鬧騰越好,殺人血飆的越高越好。可惜那個人半點都沒有反應,站在那裡面無表情,被他看一眼,原先那些侮辱的話頓時也說不出口了。
因為行刑官得了指點,特意是安排在沒有多少人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秦萱,面前的漢人少年身材修長肌膚如雪,面容俊秀。看上去賞心悅目,他這樣的鮮卑胡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小子也真是走運了。
“行刑。”刑官一聲吩咐,士兵將她一縷長髮提起來,負責行刑計程車兵拔出了環首刀,刀鋒在日頭下面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士兵手中環首刀一斬,一縷烏黑的髮絲便晃悠悠的從提發士兵的手中掉落。
“……”頓時場面上出現了一瞬間的安靜。眾人瞪著秦萱吃驚的張大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馮封是跟著一路過來的,他是慕容泫身邊的老人,說話自然是有那麼幾分重量,“將軍說了,秦萱膂力超過常人,軍中正是用人之際,以發代首,期日後能戴罪立功。”
秦萱聽到那個戴罪立功簡直要笑出來,什麼戴罪立功,簡直狗屁!
上頭的主將已經發令,而且頭髮都已經砍斷了,一群鮮卑士兵根本聽不懂馮封嘴裡到底是說些甚麼,鮮卑語和漢話到底是有些區別的,馮封說的有些詞兒他們根本就聽不懂。不過有個意思明白了,就是秦萱不會死了。
“這不行啊!”
“就是,他有多大的功勞?不過是仗著自己的箭法比別人好……”
馮封手按在環首刀的刀柄上,上前一步,“那麼你們何人有他這般氣力和箭法的?上前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