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那一套,他們這群草原上來的蠻子趕緊的該滾回去。
“沒有。”秦萱說的飛快,“我又不給他們做事。”
這地方還說什麼門閥簡直有些可笑了,照著門閥的那一套,在慕容部僑郡住下的那些漢人士族個個都能在慕容家裡拿著鼻孔看人。可是哪個士族敢這樣?在這地方簡直比以前都還要老實多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說著賀拔氏也有些想不通了,“漢人的前途沒多少,但是我們鮮卑人靠著打仗還是有出路的。”賀拔氏說著就嘆氣,當年她將女兒嫁給秦萱的父親,也是看中了那個男子性情好孔武有力,一定會出人頭地,結果漢人那裡的規矩就是當兵都是奴隸。她知道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好久。
但眼下都亂成那樣了,誰還管那些事?
“我瞧著你的阿爺,當年也是有心思的,只不過沒那個路子。如今又這麼一條道在面前,多少也該拼一拼。”賀拔氏道。
“阿婆,這當了兵,上了戰場就是拿命拼的事。而且這一身的力氣若是遇上個草包上峰,恐怕也是要把命交代出去。何況阿蕊年紀還小,我若是有點事,恐怕……”
“你是當我死了麼!”賀拔氏聞言勃然大怒,手下一下就拍在矮几上,一聲大響把蓋樓犬齒給嚇了一大跳。
“你阿舅家裡倒還有兩個男丁,你阿爺就只有你一個!”賀拔氏把秦家宗族的那些個人全部排除在外了,“難不成你就真的情願這麼過下去了?”
“……”秦萱沒吭聲,她自小就沒有見過賀拔氏,哪怕聽過蓋樓氏說過,但也僅僅是說過,之前沒有相處,要說情分也是這些時候處出來的。可是要說將妹妹完全放心的交給她,秦萱自己都拿不定主意。
“天下大事,和我這個小民有個甚麼關係呢。”秦萱過了半晌說道,她從來不去關心誰去做皇帝,誰又做了霸主。她想的也只是能夠安安心心過日子而已。
“你這樣子,和你阿爺根本一點都不像!”賀拔氏恨不得把秦萱給抽上一頓,結果手抬起來,對著那張比旁人都要好看不少的臉又放了下去,“難道你就要守著幾匹馬幾頭羊過一輩子?二孃長大了要嫁人,到時候你拿甚麼去給她撐腰?”
“……”秦萱沉默著,她拳頭握緊,再過兩三年,秦蕊就要長大了,到時候麻煩事會比現在都多。嫁人就是頭一個,不管她願不願意去想,都要面對。
“而且你也別看著現在這裡平靜,說不定到時候就會有事了。”賀拔氏還是樂意看到自己的外孫能夠有出息,而不是守著那幾頭牛羊打轉。
牛羊多了固然好,可是平常人家的牛羊最多也就那些,而且亂事一來,都不一定能夠保得住。
好像要印證賀拔氏所說的這些話似得,沒過幾日,大棘城內就貼出了遷城的告示。
鮮卑人沒有文字,那告示自然是由漢字寫好的,可是大棘城內的那些鮮卑人,除非是貴族,普通的牧民都是兩眼一抹黑。
然後秦萱還得被一群鮮卑牧民包圍,扯著嗓子和他們說告示上的事。
蓋樓虎齒坐在胡床上,瞧著那邊秦萱和人解釋告示上的內容,臉上陰的都快要淌水了。
“你們家裡是得了崑崙神的庇佑,竟然有這麼一個能夠認得字的人!”一個鮮卑老人樂呵呵得和蓋樓兄弟倆說道。
聽了這話,兩人的臉更黑了。
鮮卑人沒有文字,對漢字很是畏懼,至於識字的人,這些牧民看在眼裡,都覺得那個人周身都帶光的。
所以秦萱現在在那些鮮卑人眼裡,渾身上下那都是閃閃發亮。
蓋樓犬齒鼻子裡重重撥出一口氣,“可惜崑崙神怎麼沒讓他眼睛也亮起來啊。”
這樣的人怎麼能夠一輩子和那些牧民混在一起,不去爭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