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蹣跚著,向正忙著割下首級的燕兵打聽有沒有見到她這一營的人,結果不耐煩的被揮開。
“別問了,正忙著呢,沒看到那麼多人嗎,要是出了錯,你擔得起?”和她說話的那個燕兵很不耐煩。
秦萱退後了幾步,瞧著他手邊那一摞的首級,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她站在那裡還能看到一些燕兵的屍首被壓在敵軍身下。
她走過去搬動起來,看看下面的那些個人是不是她認識的。她這麼一動,那邊計程車兵就抗議了,“上面又沒有叫你幹這活,你懂不懂規矩,快走快走。”
“我不是要首級,我只是看看有沒有我同營的人。”秦萱道。
“活著就是活著,死了就是死了,你找著又有個甚麼用處?”那士兵很不耐煩,開口就是趕人。
秦萱才經過一場廝殺,但體力還好,她聞言向那說話計程車兵走進了好幾步,帶著無語的威壓。
才殺了不少人,一頭一臉全部都是血,這模樣可要比干淨的時候嚇人多了。哪怕都是殺人,但彼此之間也有區別。
她那一臉的殺氣,嚇得那個士兵連連向後退了幾步。罵了好幾聲,乾脆就去告訴自己的上峰來。罪名都是現成的。
秦萱翻看了好幾個人,發現都不是自己認識的臉,當然她找到了一個頭顱,正好就是她入營那天,襲胸的那個人。這會他只剩下一個腦袋,身體其他的部分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秦萱撥出一口濁氣,她看向遠方,腦子裡渾渾噩噩。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人聲,“就是他!好端端不是他做的事卻還要擋在那裡,瞧著就鬼鬼祟祟!”
她回過神來,瞧見好幾個人往她這邊走來。
“你來這作甚麼?!”這次來的人比方才多出好幾個了。
“我來找我表兄。”她將手裡的頭顱放下,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
“你表兄?”來人笑起來可謂是面目猙獰,“我看你倒不像來找人的,像是來搗亂的!”說著一揮手,“把這個人給我綁起來!”
秦萱從來就沒學會過束手就擒,她見過的,但凡是乖乖被綁起來的,最終是稀裡糊塗的送了命。
她瞧著那幾個人,半點都沒有猶豫,對準眼窩子,就是一拳打出去。
蓋樓虎齒這會呲牙咧嘴的躺在草地上,那邊安達木一路小跑著過來,手裡還拿著一隻牛皮囊,裡頭滿滿的都是水。
“你小子來的真是時候。”蓋樓虎齒的右腿被割出了好大一條口子,他這會動也動不了,好在安達木沒有受傷,兩人正好遇上。於是安達木就跑前跑後的給他打水。
“來了,來,把這個喝了。”安達木將手裡的水囊遞給他。
“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了。”蓋樓虎齒不是什麼狼心狗肺的人,何況人家老遠的跑一趟就是為了給他打水。草原上水就是一切,鮮卑逐水草而居,給人一壺水,有時候代表的就是天大的恩情。
“嘿嘿,也沒甚麼。我也就是運氣好。”安達木傻笑著摸摸頭,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只曉得一個勁跟上大隊伍。沒想到一場下來,除了一些小傷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事。比起蓋樓虎齒來,簡直運氣好的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