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親一起都被打壓的消停了。
漢臣也沉寂了一朝,一直到還是到了太皇太后臨朝稱制,重用漢臣實行漢化改革,才又恢復了一些。
朝堂上免不了要站隊,不站隊的也有,不過想要做個純臣,說的簡單,但是做起來卻很難。李平對此感受最深,隴西李氏不是王謝那種一等士族,比起清河崔氏來,還有所不足,士族說是不管哪家當皇帝都要任用,可是這任用也有高低的差別。甚至做的不好,還會掉腦袋,他年輕的時候被天子看重,可是真的得到重用,卻是在入了皇太后床帷之後。
於是朝堂上以他為首,那些被太皇太后提拔上來的漢臣都被鮮卑貴族歸為後黨。想要改革,不靠個大樹是不成的,所以後黨人還不少。
今上親政的時候,一群后黨心裡還惴惴不安,今上看起來溫文爾雅,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持那邊的政見,是親鮮卑還是傾向於漢臣。
先帝倒是表明的十分明顯,但凡東宮重用的就要剷除,若是內寵,那麼下場就更加可悲了。
李平一開始心裡有些沒底,他對太皇太后沒有任何感情,一開始不過是作為男子的獵奇心,後來是因為實現抱負不得不和太皇太后糾纏。但後來還是不得不承認,太皇太后是沒辦法從他的仕途上完全抹去了。只看著今上是不是真的對東宮上心。
所幸,天子這段時間也沒表露出來和東宮對著幹的意思,朝中大事問過太皇太后之後才實行。政見上和東宮基本上差不多,也是用的漢臣的那一套,甚至宮中也是漢風盛行,皇帝自己有時也會身著漢裝見諸位臣工。
經歷過先帝和東宮火拼的大臣們覺得自己可以鬆口氣了,太皇太后和先帝都手段酷烈,來個性格溫和的天子,真是太好了。
“臣拜見陛下。”對著御座上的皇帝拜身下來。
拓跋演坐在御座上受了臣工的這一禮,答禮之後賜座。
這些臣子也是精乖的,太皇太后如今身體不適,有咳血的症狀,不過是把這個透露出去,有些人就開始觀望起來。那些文書也是送往西宮,而不是東宮了。
劉琦袖手站在那裡,見著天子和諸位大臣開始商談要事,他讓小黃門朝著那些燻爐裡再多添幾分可以提神的薰香。
毛奇看著抖了一下眉毛垂下眼來。
東宮那裡的狀況不太好,入冬以來,太皇太后的身體就越來越不好,常常咳血,整個人的精神也萎頓下來。虧得宮中各種救命的寶貴藥材流水一樣的往東宮送,太皇太后如今也恢復了一些。
蕭麗華和蕭大娘這會都在長信殿,前幾日太皇太后放話,說想要見見幾個侄女兼孫媳婦,哪怕天寒地凍的,兩個人都要趕過來。
高涼王妃的肚子已經過了頭三個月,新婦都是小心翼翼的,沒有把握就不敢把好訊息說出去。等到過了三個月,孩子都在肚子裡坐穩了,高涼王妃和高涼王才把這個訊息送入宮中。
蕭麗華看著這位姑母蒼白的臉色,拿著手帕輕輕咳嗽兩聲,上面就淡淡的一抹血樣的殷紅。
她心裡猜想太皇太后是不是得了癆病,但這個話她不敢說,更加不敢去打聽。帝后的脈案都是封好儲存的,不是哪個人都能去問。她也沒那個膽子。
蕭麗華瞧著身旁蕭大娘鼓起來的肚子,她伸手接過湯藥,“我來吧。”
人懷孕了生個小病都容易出大事,何況太皇太后的病還說不會過人,蕭麗華還是覺得自己身體更好些扛得住,而且讓懷孕的堂姊上前伺候,傳出去也不像話。
她想著回去恐怕要好好洗涮一番,今天身上穿的衣裳都要全部燒掉了。她心裡感嘆這會的醫療技術,貴族們能享受到的已經是最好的了,可是在傳染病上面,誰也不敢說死,而且也不敢實行嚴格的隔離制度。
萬一要真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