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已經趕緊的連連給何齊磕頭了。
門前冷冷清清的燕王府上,突然來了一群人,來人相當焦急的拍門,不多時燕王府裡頓時開始忙亂起來。
蕭佻今日睡在書房,荀氏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他要是和荀氏睡在一塊不方便。何況這會還在孝期,夫妻同寢,說出去也摘不清關係。
他今日夜裡沒有半點睡意,外面突然起了聲響。
“大郎君,不好了,三郎君和四郎君他們落河了!”外面家人急切的喊道。
不遠處蠟燭上燈苗啪的一下炸開。榻上的蕭佻緩緩睜開眼睛,“怎麼回事?”他從榻上起來,抓過放在一旁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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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的身體有些不太好,她最近犯了咳血癥,太醫署的湯藥送來喝了之後,恢復的也不明顯。最近天子將許多重要的文卷都發到長信殿。
太皇太后掌權了將近三十年,屹立三朝,她不可能將手裡的權力外放。哪怕天子處理的那些政事,她也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在宮廷中早給她上了記憶深刻的幾課,最能長久的,不是所謂的養育之恩,不是所謂的男女之情,而是實實在在的,手裡的權力。
當年的李氏得寵如何,李氏的存在甚至還比不得拓跋家的所謂規矩。
唯有權力,只有掌握了權力才可以在深宮中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一切。所以哪怕身體不適,御奉也說她的身體需要靜養,她也要掙扎著起來。
“太皇太后還沒有醒?”外頭的天色已經大亮,但是太皇太后依然沒有醒來。
今年的冬日,太皇太后格外的嗜睡,而且步伐也沒有之前那麼穩健,有時候還需要宮人攙扶。
“還沒醒。”中官看了一眼帷帳那邊壓低了聲音,“人老了就愛貪睡。”
“燕王都在那裡等了半天,跪在雪地裡看著怪可憐的。”另外一箇中官感嘆道。
一大早的,燕王就到東宮求見。在宮門那裡就跪下了。
今日下了大雪,宮道上有專門清掃雪花的中官和宮人,但是打掃乾淨之後,不一會兒道路上就又被蒙上一層薄薄的雪花。
蕭斌跪在那裡,石磚上的冰冷透過了層層衣物,冰冷刺骨。
來往的閹寺和宮人私下裡偷偷的打量他一下,然後走掉。
長長的宮道上,一個年紀較大的中官快步走來。
“太皇太后召您過去。”中官對蕭斌很客氣,和顏悅色的。
蕭斌聽到之後,掙扎著起身,結果因為在地上跪了太久,起來的時候還身形不穩,差點就向前撲倒。虧得中官眼疾手快一把攙扶住他。
“多謝。”蕭斌道了一聲謝後,跟著中官就向長信殿而去。
太皇太后今日醒來之後,中官就說燕王已經在宮門處等候已久了。太皇太后對自家人還是比較寬容的,聽說是弟弟前來,連忙讓中官去召他進來。
太皇太后整理好儀容之後便坐到了床上,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虛弱,或許冬日過去之後,就會好多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蕭斌已經進來了。一見這個弟弟,太皇太后就大吃一驚,蕭斌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但平日保養不錯,看上去比實際年紀要年輕許多。但是方才他進來的時候,老態盡顯,而且原本烏黑的頭髮裡竟然有一半以上成了灰白。
“你這是怎麼了?”太皇太后蹙眉問道,她是不信蕭斌這樣子是因為喪妻之痛弄出來的,蕭斌和博陵長公主之間的感情是個甚麼樣子,她再清楚不過。
“太皇太后!”蕭斌一進殿內,不等宮人給他茵蓐,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臣……有罪!”
蕭斌此刻沒有將上首的那個女子當做自己一母同胞的姊姊。而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