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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任由自己靠在他身上,知道這會時辰還早,他也不急著走人,乖乖站在那裡,給清漪做人形柱子。
清漪打了個哈欠,眼角出了淚,“阿家昨日說,賀樓夫人不小心摔到了腿,叫我送藥過去,我想了想,還是親自過去看看,才算不失禮數。”
慕容定一聽到賀樓氏,臉就拉的老長,“她昨日是鬧事不成,結果一腳踩到了冰,摔斷了腿。要怪就怪她自己,你就別去了。”
清漪抬眼覷他,“瞧瞧,又發小孩子脾氣了?這個我也不想去,賀樓夫人又不喜歡我,我哪裡想要到她哪裡去看臉色,依我看,她最多就是在裡頭叫我快走,我人到那裡站一站就可以了。”
這話才讓慕容定臉色好看點,但是依然不情願,“我還是不想叫你去,外頭的雪下了這麼久,你又怕冷,要是凍出個好壞,我可心疼。”
“我只是不想他們看你的笑話,”清漪眨了眨眼,她伸手給慕容定整理了一下衣襟,“我只是去站會就回來,到時候誰也不能在明面上,挑咱們的錯。”
慕容定愣了下,臉上的線條柔和下來,他擁住她,“賀樓氏那個人,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的,她要是張口說不乾不淨的話,你就哭。到時候阿叔回來會收拾她。”
清漪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出這種主意,抬頭看他,發現他一臉認真,不像是在說笑,她反應過來這可能是韓氏當年對付賀樓氏的招數。
她想笑,拼命忍住了。
“好,我到時候見勢不妙就走。”清漪道。
慕容定出門去了。清漪睡了個回籠覺,等到外頭天光大亮,起來洗漱梳妝打扮,一切都打點妥當之後,才在幾個侍女的簇擁下到外頭去。
她怕冷怕的厲害,所以裡頭套著厚厚的綿袍,外面還披著狐裘。腳上都換上了保暖性更好的皮靴。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覺得腳底有層薄薄的寒氣。
蘭芝不敢耽誤,生怕清漪在外頭待久了就會被凍著,到了車內就塞給清漪個暖烘烘的手爐。
蘭芝坐在車廉旁,她看到外頭一片雪白,皚皚白雪幾乎都要將路邊給圍了。道路上有專人打掃,不會留雪在路面上,不然第二天會結成冰,不利於出行。但是道路旁邊鏟的雪都有半人高了。
“以前洛陽下雪也不會下的這麼厚,”蘭芝躲在車裡,攏著袖口的兔毛,瞧著天空紛紛揚揚的雪,不由得牙齒上下打架,“這得下多久,奴婢見著這雪幾乎就沒有停過,再過些時候,豈不是要等到屋子都塌了?”
清漪聽蘭芝這麼說,也看了看外頭,果然見著外頭雪粒子如同潑灑下來的鹽,一陣一陣的。
蘭芝怕凍著她,不讓多看,很快就把車廉給放下來了,寒氣給隔絕在外,不多時車內暖了起來。
慕容諧的住處和慕容定沒隔著多少,車過了一個拐角就到了。
清漪到了之後,立刻有人到賀樓氏那裡稟告。
賀樓氏嚎叫了一晚上,她那一跤摔的重,一條腿都給摔折了。醫官昨夜在賀樓氏這裡忙活了一宿,又是正骨又是接骨,來來回回的,賀樓氏疼的殺豬似得叫,疼的急了,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罵慕容諧老不休,年紀一把還和個老寡婦勾勾搭搭。罵韓氏不要臉皮,還當自己青春少女呢,是個老寡婦還衣著鮮亮整日裡塗脂抹粉,想著勾搭男人。
罵完了慕容諧和韓氏,又接著罵慕容定。罵慕容定生來克阿爺,是條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以後不得好死云云。
賀樓氏想起這些年來丈夫不親近,嘴裡越來越沒有忌諱。聽得醫官是額頭上冷汗珠子直冒。他們只管看病,可不想一腳陷到豪門大宅裡頭這些隱私裡頭去。過了會有人告訴這些醫官們,將軍說夫人疼的太厲害不如開些安神藥,也好叫她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