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會,她開口,“把東西都取出來吧。”
洛陽的夜晚安靜的近乎鬼魅,街道之上除非是經過的騎兵之外,幾乎見不到半個人。
臨時的大將軍府內,裡裡外外都是防守計程車兵,幾乎水洩不通。從河陰趕回來的段秀大馬金刀的坐在胡床上,看了一眼面前站成兩三排的元氏宗室子弟。
洛陽戰亂一起,元氏宗室們有些死了,有些逃入民間隱姓埋名。段秀殺了皇帝,不能放任洛陽裡頭那個位置空著,只能找個元家人坐上去。
帶過來的元氏宗室絕大多數都是些年輕人。上了年紀的宗室幾乎在朝中位置不低,基本上都被殺了個乾淨,活下來的都是些不夠資歷的年輕人。
段秀掃了這些元氏年輕人一眼。這些年輕人絕大多數面容清秀,哪怕身上穿著粗布衣裳,也掩蓋不了他們的姿容。
“大將軍。”段秀身邊的中年人面向他一禮,“可以開始了。”
段秀點點頭,“讓他們去吧。到時候誰鑄金人成了,記得來告訴我。”
中年人又是一拜,“是。”
慕容定站在院子裡,看著院子裡頭這些元氏子弟,他雙眼露出些鄙視來。敗軍之將不足言勇,這些人連敗軍之將都算不上呢。
段秀和身邊的中年人說了幾句話之後起身離開,中年人揮手讓人帶那些人去鑄金坊。照著段秀的意思,讓這些元氏子弟照著之前鮮卑人的習俗,手鑄金人,以示天意。
士兵們押解著這些元氏宗室前往鑄金坊,中年人見到慕容定雙眼盯著那些宗室,眼露不屑,立刻重重咳嗽了聲。
慕容定聽到中年人重重咳嗽聲,立刻低下頭來,叉手道,“阿叔。”眼前的中年人就是他的叔父慕容諧,也是幷州刺史。
中年人皺緊眉頭,踱步到他面前,“慕容將軍,方才你稱呼我為甚麼?”
慕容定立刻改口,“刺史。”
慕容諧見到侄子這乖順的模樣,頓時覺得頭疼。侄子這個性子不管怎麼樣都改不了。
“我聽說,你這段時間在洛陽裡頭肆意妄為?”慕容諧嘆口氣,“和人搶財物搶女人……”
“刺史,大家都這樣,不是我一個人。”慕容定說起來還有些委屈,“誰不這樣,而且大將軍也沒有下軍令不準搶掠。”
“你還有理了!”慕容諧立刻怒道。慕容定閉嘴巴不說話,這位叔父發火的時候最好別頂嘴,不然自己就吃不了兜著走。
“你老實告訴我,你上回是不是為個女人,把個將軍的手差點捏碎了?”慕容諧說這話的時候,雙眼幾乎都在冒火。他才到洛陽,就被人找上門告狀。
“賀突拓這麼快就告狀了?”慕容定有些意外,他惱怒起來,“早知道就該廢了他的手!”
“你要廢了誰?”慕容諧壓低聲音,按壓住火氣,“待會你到我府上來。”說罷,慕容諧甩手而去。
手鑄金人,耗時較長。鮮卑人喜歡拿這個來占卜吉凶。當年魏國也曾經用手鑄金人來選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