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火撥了撥。
“還疼嗎?”清漪只記得半睡半醒的時候,蘭芝叫了聲,卻沒有多少機會出來看。
蘭芝搖搖頭,清漪抓住她的手握了握。然後起身來去給慕容定打熱水,慕容定脾氣急躁,要是晚了還會發火的。
清漪自己提著木桶就到了房間內,布巾泡在水裡浸透,然後坐在慕容定身後給他清洗傷口。
她動作並不熟稔,但是已經極力放輕了力道。慕容定上半身沒有半點遮掩,直接袒露著。他臉頰蒼白,都是冷汗。
清漪擦著傷口,手勁兒已經盡力放輕,可是抬頭看到慕容定眉頭緊蹙,似乎在忍耐,“是不是我勁太大了?”
慕容定原本咬牙忍耐背上如同火灼一樣的痛楚,聽到少女略帶害怕的一句,立刻笑起來,“你這點力氣給我瘙癢都不夠,那裡會痛!”他話語才說完,清漪發現他背上一處鞭傷上已經流出汙血,連忙給他擦拭,手裡的布巾並不是那種柔到了極點的吳緞,哪怕擦的再輕,布料刮在傷口上,也會引起痛楚。清漪聽到慕容定喉嚨裡頭的咕嚕嚕聲,知道他這會是在死撐著。
第一遍清洗傷口,一盆水幾乎都已經紅了。清漪再打了盆熱水,往裡頭撒了食鹽。慕容定指頭戳進水裡,拿到嘴裡嚐了嚐,“鹹的。”
“嗯。水裡加了食鹽再清洗傷口,可以防止傷勢加重。”清漪說話的時候柔聲細語,如同春風拂面。以前她這聲音沒少被元穆喜歡,纏著她說這說那,如今這春風也吹拂到了慕容定心口上。他眯了眯眼,似乎背上的疼痛減緩了些。
“這法子你從哪裡聽說的?”慕容定問,他以前和蠕蠕打,和朝廷打。受傷是家常便飯,受傷了,只要不嚴重到見骨頭流腸子的程度,拿著唾沫塗塗了事。根本不怎麼放在心上,現在看著清漪這麼弄,倒是有些新奇。
“我記得先帝曾經下詔令,召集各郡縣善於治傷的醫者到軍中聽候調遣……”清漪這話說出口,就看到慕容定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笑。
“那些人頂個屁用,朝廷派來的都是一群沒用的軟蛋!”慕容定開口就罵,“人一多,就根本見不到他們的影子,治了和沒治一個樣。”
“……”清漪立刻閉嘴,給他第二次清洗傷口。鹽水清洗傷口有消毒的意思,這個可比清水要難受多了,帕子剛剛擦上去,她就聽到慕容定倒吸了口冷氣。但是很快他就咬牙忍住了,所有未盡的聲音全部被他堵在喉嚨裡,不肯露出半點。
清漪也是第一次給人處理傷口,楊家人在朝廷裡都是文官,弟弟楊隱之小時候調皮曾經摔傷過,但也有專人治療,根本不需要她來。所以她也是倍加小心,生怕一個動作不對,就讓慕容定傷的更加厲害。
她挺起痠疼不已的腰,將手裡的布巾丟到盆子裡。她無意瞥了慕容定一眼,他背上都是交錯的鞭傷,顯然鞭笞他的那個人力道掌握的很好,只是想給他教訓,而不是要他的命。手下十分有分寸,痛是痛,可是沒有一道是打在要害上。白皙的肌膚上都是猩紅的口子,傷口猙獰,卻透出幾分妖異的美感。
清漪轉過眼去,“將軍要不要請瘍醫過來看看?畢竟這只是清洗了一下,還要上藥。”
“……”慕容定轉過眼來,額頭上都是方才忍痛流下的汗珠。
“嗯。”他喉嚨裡應了聲,算是答應了。
很快親兵就請來了給他看傷的醫者,清漪原本以為沒有什麼事,想要出去,結果被叫進去給他上藥。
藥貼在背上,要纏上包紮的繃帶。這種事交給親兵來最合適不過了,這些親兵都和慕容定一樣在沙場上出生入死,怎麼包紮才能是最大程度的減輕疼痛,包的緊密,可是慕容定偏偏不,就是要她來。清漪拿著繃帶給他包紮,繃帶穿他腋下的時候,一手拿著,另外一隻就要接過布團,然後她被迫整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