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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川王好歹也是個宗室,如今雖然朝廷內武人大行其道,但是誰又能保證將來會如何?只是四中郎將這做事實在是……”王氏說著又一口氣嘆出。
“阿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阿姐是個有福氣的人。”清涴在旁輕聲勸說。
清漪微微抬首,對清涴感激一笑。王氏如何責備慕容定,她都不會也不好替慕容定說話,誰叫他是真的做錯了。
“如果這樣,那就太好了。”王氏嘆氣之後看向清漪,“四中郎將送來的那些財物我是不會要的,照顧侄女原本就是長輩們應該做的事,他拿著錢財上門,我們卻不能收下,到時候我就將他送來的東西,到了那天一併送回去,也算是全了他的臉面。”
清漪沉默半晌,對上首的王氏俯身下來,行了一個大禮。
清涴事後送清漪回院子,清涴正在女孩長身體的時候,年歲雖然只有十二三歲,可是個頭只比清漪稍微矮那麼一點。
“阿姐,這事不要往心裡去,阿孃也只是關心阿姐而已。”清涴抬起頭,一雙小鹿似得眼睛睜著,水汪汪的,少女的純淨看的她都忍不住一笑,“我知道呀,嬸嬸是為我好。”
“嗯,那我就放心了。”清涴說完,手掌交合在一處壓在胸口,眼巴巴的瞧著她,似乎有所期望。
清漪福至心靈,拉過她的手,“妹妹可是有事?”
“嗯,”清涴垂下頭來,“阿姐也知道,我之前都在涼州,還是最近才到洛陽,”清涴說著有些不好意思,“洛陽和涼州完全不同,連衣裳首飾都不一樣,我和阿孃出去和那些娘子交際,有些有心無力。”
洛陽的風尚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涼州和洛陽相距千里,路途遙遠,就算王氏有心,也難免在衣著打扮上落了下層。偏偏和那些夫人交際,這些必不可少,不然一見面就被人看低了。
“這些呀。”清漪一聽就樂了,這個正好,她當初可是最喜歡這些,什麼衣裙配色最搭,什麼髮髻配哪個步搖收拾顯得清雅出眾,這些她爛熟於心,早就熟的不能再熟悉了,清涴擔心的那些,在她這裡完全不是事。
兩個姑娘頓時就樂了,一起攜手回房,聊到大半夜的才睡下,因為太晚了,家裡規矩多,夜裡到了一定時候,各處落鎖,不能隨意走動。索性清漪就留清涴在她那裡睡了。
夜裡兩個女孩子睡在一塊,腳抵著腳,蓋著被子,支開外面守夜的侍女,將寢不語這個規矩丟的遠遠的,蓋著被子低低私語。
熟悉了,清涴一點都不將這個堂姐當做客人,她滿臉興奮,拉著清漪說這說那,清漪也有耐心,一件件的和她說清楚。
“洛陽裡頭,照著之前的來就行了,如今洛陽胡人多,估計以後說不定胡風大行其道,恐怕嬸母會不喜歡。就照著之前的來。”
“嗯,阿姐我知道了。”清涴拉著被子蓋住半張臉,笑的秀氣,“還是阿姐好,對了,阿姐這回要嫁給四中郎將,怕不怕?”
涼州胡人多是沒錯,可是世家小娘子哪裡可能去看那些白膚黃髮碧眼的胡人,這些人根本沒有機會到她們面前。說起鮮卑人,哪怕如今是鮮卑人當國,在清涴心裡,鮮卑也和其他胡人差不多,金髮碧眼,鼻子高的嚇人。
“我今日見到四中郎將,倒也長得沒那麼可怕……”清涴被窩裡歪歪頭,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鮮卑男人,她那會拿著團扇遮了臉,不過還是看到那邊的男人了,那男人長得可真高,哪怕隔著一段距離,也覺得他身材魁梧,壓迫力十足。而且那男人的眉眼生的俊美,可也有一股凜冽的妖氣直面撲來。
“他長得很好看。”清涴說著歪歪頭,不帶一絲綺意,只是單純的評價。
“……”清漪悶悶的埋在被子裡。狠狠的抓了幾下褥子:他長得好看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