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郡,河玉城最南,而伏波江北岸,有三座軍鎮,單以規模而言,這三座軍鎮皆可以稱作小城,或者城堡,這裡城牆高聳,臨江而建,與莽莽群山隔江相望,單以景色論,是極漂亮的。
三座軍鎮皆以水為名,由西向東,分別是鎮水關,臨水關,與望水關。
這一日夜幕降臨,明月當空,繁星點點,鎮水關內卻早早熄了燈火,除了城牆上的值夜士卒以外,所有人都早早進入夢鄉。
城牆上計程車卒一個個手持火把,如其他軍鎮一般,不住的走動巡守,但南面的城牆卻有不同,這裡每隔一段距離便有篝火燃起,篝火邊有精銳弓箭手在此守候,每隔一個時辰,便有弓箭手引燃火箭,朝著南面漆黑的夜空射出。
一根根火箭在空中劃出大大的弧線,落在伏波江上,繼而燃起一團團火焰,竟是一艘艘無人操持的小舟,這些小舟以鐵索相連,連成一排,不知為何可以停在大江之中,舟上火光將附近江面照得明亮,遠遠看去,好像年節時候街道兩旁那一排火紅的燈籠。
江面平靜,不見絲毫異象,一如過往,弓箭手們瞭望片刻便留下一人在此守候,其他人重新返回篝火旁,沒有了先前張弓搭箭的肅穆,一個個說笑推搡著,頗為輕鬆。
忽的,不知是誰先開口呼了一聲“有修士自北飛來”,其它一些弓箭手便也紛紛向北遠眺,他們的目力自然好過
常人,很快便發現軍鎮以北的夜空之中,一道土黃色的光芒好像流星一般劃過,正朝著這邊飛來!
接著,北城牆方面便有銅鐘輕鳴三響,距離北城牆最近的軍營裡士卒們飛快的披甲,一隊隊登上城牆,其中三人頗為矚目,為首一人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身著一身厚重鎧甲,肩扛一顆金星,腰繫一根銀帶,正是本城都尉,王輝一個遠房的侄子,名為王三歡。
那都尉身後兩人卻是一老一少,兩個軍侯,年紀大一些的個子很高,面如樹皮,不留髭鬚,年紀小一些的則要矮小許多,他天生怒相一般,橫眉豎目,看起來有些凶煞之氣。
三人沒有與一眾士卒排隊登上城牆,而是各自施展手段,憑空就爬上了數丈高的城牆,顯然都是好手。
年輕軍候才上了北面城牆,便看到遠空那一道光芒從天而降,落在城北一里處,不由得瞪了瞪眼道,“都尉大人,此人自河玉城方向而來,但卻沒有按規矩落地,有些蹊蹺,是否讓下面人結陣?”
“唔,”模樣兇悍的都尉王三歡做出皺眉沉思狀,想了一想之後才頷首緩緩道,“有道理。”
另一邊年長軍候卻道,“看此人御劍的模樣,氣息中正手段平和,分明是咱們人族正統的修道之士,又在城外落地而非擅自闖進來,明顯也是知道些道理的,咱們如此就令軍士結陣相迎,未免顯得過於小心了些,圖惹
人笑,倒不如等他來到近前,先問上一問,再做應對不遲。”
“唔......”都尉王三歡再次皺眉沉思,想一想之後再次頷首,“也有道理。”
年輕軍候明顯有些不服氣,看一眼遠處黑暗之中漸漸走近的人影,對那年長軍候道,“張軍候,此人能夠御劍,便至少是四境修士,說不得還是五境甚至是大修士,既不是河玉城或者益城方面派來的,萬一是妖夷假扮,我等豈不要損失慘重?!”
年長軍候哂笑道,“小王軍候莫不是忘了咱們都尉大人亦是中三境修士?便是真的有什麼意外,都尉大人也足以應付,屆時我等率手下士卒結成軍陣,便是大修士來了也要飲恨於此,怕得什麼?!”
年輕軍侯看一眼明顯舒展了眉頭的都尉王三歡,不由恨恨的冷哼了一聲,朝遠處城牆上一名自家屬下的百將使一個眼色,不說話了。
三人說話的功夫,遠處來人已經走到城牆下來,藉著城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