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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姬冥修沒有回姬家,而是宿在了四合院。
喬薇屋子裡的燈燃了一夜,早起時,眼睛都是腫的。
下人們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從前少爺沒大婚時,便不愛回姬家,理由是什麼,眾人心知肚明,可自打有了少夫人,少爺每晚都會歸家,除了前幾日因公務之故,不能離開皇宮,但如今他能離開皇宮了,卻又宿在四合院了,這說明什麼,眾人有些不敢想。
碧兒的眼圈都紅了:“早知道……早知道奴婢就不勸夫人向少爺坦白了,哪裡知道少爺問都不問一句,就認為是夫人對荀氏下了厭勝之術,少爺太過分了嘛!”
“無妨。”喬薇淡淡地放下勺子,“把景雲和望舒送到姬婉那邊,我不想他們看見這些。”
“嗯。”碧兒吸了吸鼻子,去嬋兒屋,叫上嬋兒,收拾了兩個小包子的東西,讓嬋兒帶著小包子去了國公府。
一連三日,姬冥修都宿在四合院。
喬薇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
下人們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留神觸了少夫人的黴頭。
府裡藏不住事兒,姬冥修冷落喬薇的訊息,很快便傳到了姬老夫人與姬尚青的耳朵裡。
姬尚青將姬冥修叫去了桐院:“你怎麼回事?最近怎麼又不回家了?把新婚妻子一個人留在府裡,你覺著合適嗎?”
姬冥修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對不起我孃的時候,可想過合適不合適?”
姬尚青被兒子噎得面紅耳赤,氣鼓鼓地瞪了兒子一眼:“你祖母有話和你說!”
姬冥修淡淡地站起身,去了落梅院。
剛跨進院子,與從裡屋出來的荀蘭碰了個正著。
荀蘭頓住了步子,輕輕地看向他,他也看向了荀蘭,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卻誰也沒有離開,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對方。
喬薇打了簾子出來,看到這一幕,睫羽微微一顫,無聲地退回了屋子。
姬老夫人拉著喬薇的手,愧疚又心疼地說道:“冥修這孩子吧,性子是怪了些,誰都不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他娘去的早,和他爹又跟個仇人似的,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他習慣了,便也什麼都不與人說了。我瞅著是不是朝廷那邊形勢有些嚴重,他心情不好,才想在四合院清淨清淨,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嗯。”喬薇低低地應著,誰都能感受到她的委屈。
這可是給自己添了兩個寶貝重孫的救命恩人吶,自己如何捨得她這般委屈?
“老夫人,我能回孃家住幾天嗎?”喬薇低聲問。
可憐的孩子,在婆家受了委屈,可不就想回孃家了嗎?畢竟是自個兒的孫子冷落了人家,姬老夫人沒法兒不答應,點頭,讓喬薇回去了。
喬薇退下後,姬老夫人將姬冥修叫到房中狠狠地數落了一頓:“該死的小子!到底怎麼一回事?當初死活都要娶進門的人,這才多久,就不珍惜了?”
姬冥修道:“這是我自己的事,祖母別費心。”
姬老夫人花白的眉頭一擰:“你嫌我管的多了是吧?”
“沒有。”姬冥修神色冷淡。
姬老夫人氣他,又拿他無法,罵了幾句,讓他退下了。
姬冥修出了落梅院,果真沒回青蓮居,而是直接前往二進門,這便是又要出府了。
路過花園時,姬冥修看見了荀蘭。
荀蘭靜靜地站在花叢中,什麼都不做,便美得不可方物。
她輕輕地轉過身來,鼓足勇氣,喚了他名字:“冥修。”
姬冥修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步子一轉,去了湖邊的涼亭。
這一處亭子掩映在花樹下,人煙罕至,凳子上鋪滿了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