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寂眉頭一皺,立刻就要為她辯解。衛初宴不知道她此刻的衝動,自顧自說道:“其實她說的也沒錯,我就是一抹看盡了卑鄙與自私,為了不讓自己被這些撕碎,而將自己也染成了黑色的惡鬼。”
不是的,趙寂張了張嘴,想要說她不覺得是這樣,也不許衛初宴這樣想,卻被衛初宴堵了回去:“我們各自冷靜一下吧,趁著我們的關係最後並未確定。你看,你接受不了這樣的我,可是以後,我總是不可避免的會繼續用到類似的手段。到那時,你會更討厭我吧?”
雨幕之下,女人的臉色有些疲倦,她很累了,也知道自己手段陰損,但她也不想再看到趙寂失望的眼神,最終她將趙寂“請”出了衙門。
被衛初宴推出去,趙寂呆立在門外,被雨淋的溼透,等了很久,卻沒等到一隻手把她拉回衙門,她前所未有地慌亂起來。
“我不答應。你出來啊衛初宴,什麼各自冷靜?我不答應!”
雨幕之下,趙寂上前用力拍著北軍司的大門,在門上留下幾個溼手印。
大門依然緊閉,衛初宴疲憊的聲音從門後傳出來:“你說你想要我心裡都是鮮花盛開,可我心中其實是大片的荒漠。你看,其實衛初宴沒有那麼的光明,她也並不完美,你還這麼小,你不理解感情是什麼,我說要等你到十六歲,也是擔心那麼早地和你在一起之後,你日後卻會後悔。”
她自嘲一笑:“我還是很有遠見的,是不是?”
趙寂拍門的手停了,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是這樣的啊。我喜歡你,我很確定,我怎麼會後悔呢”
她深深地不安著,不住地重複著這句話。
衛初宴靠在門上看著不住下落的暴雨,沒有流淚,但眼中的悲傷卻似乎要凝成實質:“你說你不後悔,可我看到了啊。我看到你眼中乍現的難過,也看到其中的不解與彷徨,你此次來是來指責我的,你對我發了脾氣。可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啊,我要用的手段很偏門,你也答應了啊,所以最終為何又來把那些紙張拂下來呢?”
她閉上眼,將世間的一切都拋在腦後,眼前只留下無盡的黑暗:“你走吧。我們......各自冷靜一下。”
前世性格溫吞,這一世重生回來,她雖有改變未來、彌補遺憾的決心,但是既然經歷了那些事,性格也就漸漸染上了一些悲觀的色彩,平日裡常見春花夏陽,這些東西不會輕易顯露出來,可是一旦出現今日這樣的事情,她心中的黑暗便爆發出來了。
她也明白自己此刻的情緒有些不對。明明先前趙寂都未大聲質問她、也並未和她過多地爭吵,可她抓到了趙寂的一點小情緒,便不受控制地將之放大起來,最終讓事情演變成了這樣的餘地。
她想,她應該回去好生地歇上一歇了,連日的佈置、最後的行動已令她身心俱疲,後來聽到吳柳兒自縊的訊息,她心中便有些不對,如今趙寂過來,她果真就壓制不住那股難受了。
外邊沒有聲音了,不知道趙寂走了沒有......罷了,不想去想她了,至少此刻不想去想了,心中的荒漠不斷地擴大著,衛初宴抹掉臉上的雨水和淚水,牽馬從後門走了。
趙寂......趙寂自是一直沒走。
她起先很是焦急地要同衛初宴解釋,後來發現門後不再有人回應之後,她的雙手垂落下來,顯得十分可憐,但仍固執地在門口等著。
很快就黃昏了,你總要回府的吧,我就等在這裡,等你出來就要好好地同你說清楚,我不是不懂感情的人。
蔫吧吧地守在門邊的石獅子旁,像是一隻被丟在雨裡的奶狗,趙寂望著緊閉的大門,執拗想到。
她從黃昏一直等到了黑夜,沒有人出來,她仍然眼巴巴地看著門口,只是因為太冷了,她從站著變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