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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抬手,按在那一處,想要慢慢撫平那自內心深處盪開的漣漪。
微風拂過夜色,帶來雨後
翌日清晨,蒼穹似被水洗過,蔚藍無邊。
司禮監值房已是人滿為患,一疊又一疊摺子用專用的漆箱封好,送至容語跟前過目,原先容語每本皆過,再交給底下的秉筆批紅,今日卻是象徵性批了幾本最重要的摺子,餘下早早分了下去。
但凡有人打庭院經過,便能瞧見正中堂屋裡,那道芝蘭玉樹的身影,歪著腦袋張望庭中樹木,手中捏著只硃筆有一搭沒一搭敲著桌案,怔怔出神。
見過她揮斥方遒時的霸氣,見過她信馬由韁時的不羈,也見過她如朗月清風般的俊逸。
如今日這般用思春來形容方才合適,還是見鬼的頭一回。
容語昨夜確實做了個不太合適宜的夢,些許是那藥性殘留,她竟然夢到自己輕薄了謝堰,清晨醒來,嚇出一身冷汗。
隨後,謝堰的影子就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原先她鮮少在意一個男子的相貌,今日咂摸一番,謝堰相貌清俊,才華橫溢,對他負責,似乎也不虧。
巳時初刻,容語回了閣樓歇息,不多時懷意便上了來,神色凝重與她稟道,
“掌印,剛剛聞訊,劉吉死了,您昨日去了東宮一夜未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容語心神一動,言簡意賅與他解釋,“昨日太子殿下留我喝酒,殿下與劉吉命我去殺謝堰,我不肯,劉吉趁我不備給我下藥,我逃脫之餘,殺了他。”
懷意大吃一驚,嚇得膝蓋一軟,順勢跪在了她跟前,眼底閃過惶惶驚色,“主子,那您這是與東宮決裂了?”
容語面色平靜地“嗯”了一聲。
懷意半晌沒吭聲,沉默片刻又道,“難怪今日我送摺子去東宮,太子神情恍惚,連宮人稟報去李府下聘一事,也不上心”
容語恍惚想起朱承安曾送了一盞宮燈給她,連忙折入內室,將燈籠從箱盒取出遞給懷意,
“你即刻去一趟東宮,將此燈還給殿下,再告訴殿下,讓他將我那盞橘子花燈給還回來。”
懷意見容語臉色近乎冷硬,便知這燈非同小可,連忙應下,“奴婢這就去。”
大約午時初刻,懷意小心翼翼擒著那盞橘子燈回來,容語連忙接在手裡,仔細打量不見絲毫損壞,鬆了一口氣,旋即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拍了拍懷意的肩,“辛苦你了下去吧,沒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攪我。”
迫不及待地將橘子燈捧在掌心把玩。
懷意走到屏風處,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忍不住扭頭瞧了一眼容語,卻見這位不苟言笑的容掌印,正對著那盞花燈傻樂,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悻悻下去了。
東宮正殿內,朱承安無心批閱摺子,將幾本重要奏事看了幾眼,均吩咐小內使送回司禮監,他將宮人揮退,頹廢地躺在書房窗下的軟椅,盯著那盞被送回的宮燈出神。
昨夜他昏過去沒多久,被隨後趕去的劉吉發現,劉吉著人將他送回來,他是半夜子時被人喚醒,那宮人哭著告訴他,八音閣無一生還。
劉吉更是七竅流血而死,死狀極其慘烈。
容語昨晚那等模樣,絕不可能殺那麼多人,謝堰定是來了。他今日晨間問過,昨夜有一批宮人以送貢品為由,進了東宮,便是這批人毒倒內侍,前往八音閣,前後夾擊將王暉的人一網打盡。
他望著一敗塗地的自己,一瞬間頹喪到了極致。
他這般枯坐了半日。
日影西斜,快傍晚時,頂替劉吉近身伺候的霍西趕來書房,輕手輕腳步至朱承安身側,跪了下去,
“稟殿下,奴婢已隨同楊尚書打李府回來,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