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心一蹙:「他究竟是誰?」
顧嬌定定地看著皇帝,說道:「陳國質子。」
顧嬌的話半真半假,除了這個穗子並不是從刺客身上拽來的之外,其餘都沒說錯。
只不過,顧嬌只有這麼一截穗子,再無其他的佐證了。
皇帝信不信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對顧嬌的信任。
這也是元棠敢對顧嬌坦白的原因之一,顧嬌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僅憑一截穗子就給他定罪未免太牽強了。
比起他這個陳國質子,皇帝心中更願意相信莊太后才是幕後主使吧。
皇帝冷聲道:「你以為栽贓給陳國質子,就能替你的好姑婆洗脫罪名了?」
「陛下想讓親者痛仇者快,那就姑且這麼認為吧。」顧嬌說罷,轉身出去了。
皇帝氣得夠嗆。
一天天的在外奔波勞累,他還以為她是去醫館了,卻原來是去替那個毒婦找尋證據脫罪了!
那個毒婦就這麼好,一個兩個,都為她前僕後繼的!
靜太妃、寧安、小神醫,統統中了那個毒婦的毒!
她們會被她矇蔽,他卻不會!
「朕一定不會!」
夜裡,魏公公恢復意識後第一件事便是拖著重傷的身子趕來探望皇帝,並向皇帝請罪:「老奴護駕不力……請陛下責罰……」
皇帝看著手上脖子上都掛著繃帶的魏公公,心有不忍道:「你又不是護衛,要你護什麼駕?起來。」
「老奴不敢。」
「朕命你起來!」
「……是!」
魏公公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皇帝讓他坐著回話。
魏公公為難道:「陛下,您別折煞奴才了。」
皇帝嘆了口氣。
孤家寡人,何至於此?
「陛下。」魏公公,「奴才方才在院子裡碰到顧姑娘了……」
皇帝眸光一冷:「你也是來替太后說話的?」
魏公公忙道:「奴才怎麼會替太后說話呢?奴才只是在想,奴才當時躺在血泊中就快要死了,顧姑娘隻身一人,奴才渾然忘了她只是一名女子,奴才竟然沒有讓她逃跑,而是拜託她去救陛下。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義無反顧地去了?明知前方有多兇險,也明知陛下與太后不和……」
顧嬌將皇帝救回來,並未提及個中細節,皇帝以為她是偶然碰上,卻不知她是專程冒死去尋他的。
皇帝的心情忽然變得複雜,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魏公公淚光閃爍地看著皇帝,語重心長道:「陛下,您可以不信太后,但您也不信小神醫嗎?」
皇帝沉默。
翌日,元棠正在屋內養傷,幾名大理寺以及鴻臚寺的侍衛來到他的住處。
大理寺的官員道:「陛下遇刺,大理寺抓到了一名刺客,那名刺客竟然是六皇子身邊的人,並且我們也在現場發現了六皇子的貼身之物,還請六皇子隨我們去大理寺走一趟!」
元棠眉頭一皺。
他沒料到顧嬌真有本事讓皇帝信了。
那個證人自然是皇帝用來栽贓元棠的,畢竟僅有一個穗子是拿不住元棠的,元棠大可說自己的穗子是丟了亦或是被人盜走了。
可突然冒出個證人,這就很令人蛋疼了。
而且那個證人還是元棠手下的一名護衛。
不算貼身護衛,只是個三等護衛。
元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居然收買了本殿下身邊的人,呵,本殿下真是小瞧昭國皇室了。」
何時收買的,元棠已無從查證,萬幸對方只是一個三等護衛,平日裡見到他的機會並不多,也不大可能接觸到他身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