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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灼小心翼翼從馬車裡鑽出來,伸腳時卻不知道該先伸哪一隻。
他素來怕疼,腳傷了以後行動處處小心,生怕碰到傷處。
哪想到今日光是下馬車就成了個大難題。
“要不我把您抱下來吧。”金豆子提議道。
“你這小身板抱得動我嗎?再給我摔了,傷上加傷!”容灼拒絕道。
他話音未落,便覺身體一輕,整個人被人挾住腋下直接從馬車上拎了下來。
容灼嚇得身體一僵,手腳緊繃著,像個被人突然提溜起來的不敢妄動的小貓。
“哪隻腳受了傷?”耳邊一個低沉地聲音問道。
“右腳。”容灼忙道。
“把右腳蜷起來。”那人又道。
容灼聞言忙乖乖在空中蜷起了右腳,隨後他便左腳著地被放到了地上。
“你……”容灼回頭看他,這才發現方才把自己拎下來的人,是周豐家那個小廝,“哎?你今日又來了?哈哈。”容灼一見到他頗為高興,倒是將道謝的話都忘了。
那小廝冷著臉朝他略一頷首,便立在了周豐身後。
於景渡這幾日忙得很,已經許久沒來過國子學了。
他今日來原是有別的事情要辦,並不知容灼會帶著傷來上學。又或者說,他心裡多少也帶了那麼一點念頭,否則完全可以直接來,沒必要又扮成了周豐的小廝。
沒想到他剛到了國子學門口,就看到了容灼磨磨蹭蹭不敢下車的那一幕。
小紈絝那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自己的樣子,任誰看了都要心軟吧?
“我這幾天……哎呦!”容灼一高興,抬腳就往裡走,完全把自己腳上的傷給忘了,這一下疼得他冷汗都出來了。
“公子,小心點,我背您進去吧。”金豆子忙扶住他道。
“我來吧。”這時周豐身後那小廝沉聲道。
見容灼沒有拒絕,他上前一步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容灼嚇了一跳,忙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就那麼任由對方一路迎著眾人的目光將自己抱到了屋裡。
“你勁兒可真大。”容灼坐到位子上之後,朝這小廝誇讚道:“這麼遠的路,抱著我走過來,你呼吸都還是穩的!”
那小廝,也就是於景渡,意味深長地盯著他看了一眼,一張臉毫無波瀾,也不答話。
“呵呵,他就是力氣大。”隨後而來的周豐忙開口道。
容灼絲毫沒覺察出異樣,再加上於景渡說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他就更無從辨別了。
“周兄,你家這小廝叫什麼啊?”容灼問道。
“他叫……”周豐看了一眼“小廝”,硬著頭皮編了個名字,“大壯。”
於景渡聞言一臉複雜,卻也無從反駁。
不過這次他總算學到了一個教訓,往後易容行走江湖的時候,一定要提前取好名字,不然就是他這個下場,上回叫青石,這回直接叫大壯。
周豐這人真是不枉在國子學受教這麼久,給他取了個這麼有文采的名字!
其實這事兒不賴周豐,對方也沒想到容灼會關心自己的小廝叫什麼,是以毫無準備。
而他也不敢取太好聽的名字,怕不符合小廝的身份,讓容灼起疑。
“大壯這名字好,一聽就有福氣!”容灼開口道。
少年說著從荷包裡摸出了兩枚金葉子,遞到了“大壯”面前。
“賞你的。”容灼衝他一笑,漂亮的臉上滿是真誠,“勞煩你下了學再把我抱上馬車行嗎?”
周豐故作鎮定,目光幾乎不敢去看身邊這人。
而對方垂眸盯著小紈絝看了一會兒,最後默默伸手拿走了那兩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