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網打盡算了。
通州的新政是推行稅改成敗的關鍵,倘若執行不下去,便意味著新政在大梁無法施行。
想來周老闆是斷然無法容忍被官紳打臉的。
故而通州,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把新政執行下去。
溫顏沒法找人商議,因為這是政事。
她又是妃嬪身份,且溫二郎又牽涉其中,只能靠自己苦思冥想。
把那封書信燒掉後,乾政殿那邊來內侍,傳她晚上侍寢。
程嬤嬤心中歡喜,愈發覺得長春宮離皇后之位近了。
六月酷暑來臨,臨華殿已經用上了冰鑑。
傍晚溫顏乘坐小轎過去,周瑾行則剛從乾政殿過來。
原是接見了端王。
殿內有冰鑑(),一下子就洗去了外頭的暑熱。
庖廚備了清熱除煩(),生津止渴的葛粉。
溫顏貪吃,用了一碗。
那葛粉有點像濃稠的銀耳羹,裡頭添了少許蜂蜜,很合她胃口。
周瑾行進殿見她一副飽足的樣子,打趣道:“淑妃是被程嬤嬤嫌了嗎,連飯都不給吃就過來了?”
溫顏扭頭,起身朝他行禮,“妾就是過來討口飯吃的。”
周瑾行失笑。
溫顏試探問:“陛下這些日都很忙嗎?”
周瑾行坐到榻上,“方才端王進宮來發牢騷。”
溫顏:“???”
周瑾行道:“沈睿書信回京,找他老子和太公哭鼻子,說灃水縣不做人,幹不了差事。”
溫顏沒有吭聲。
周瑾行繼續道:“端王來發牢騷,想讓朕收手。
“那老兒,多半是老糊塗了,朕既然下了這個令,豈有收手的道理?”
溫顏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端王也是心疼沈睿,打小就嬌生慣養的孫子,哪曾受過這等挫折?”
周瑾行看著她,“玉不琢,不成器。
“沈睿若想在官場上立足,光靠父輩庇護,豈能走得長遠?”
溫顏:“陛下的一片苦心,想來以後沈睿是能理解的。”
周瑾行:“端王就是太過嬌慣,已經成年的男兒,就該放手讓他去闖一闖。
“唯有經受過挫折磨礪,方才能成長。
“倘若此次通州的事情能辦理下來,以後甭管下放到哪裡,都能事半功倍,仕途升遷得也快。”
溫顏聽著他的話,動了小心思,試探道:“朝廷想從官紳兜裡掏田賦出來可不容易。
“現在當地衙門收不起來田賦,又不能用武力解決,這差事甭管誰遇上,都會頭痛。”
周瑾行“嘖”了一聲,無恥道:“朕若有法子,還指使他們去做甚?”
溫顏:“……”
合著那狗東西自己也沒得法啊?!
她忍著腹誹,主動上前替他捏肩膀,說道:“連陛下都沒法子,那還把妾的二哥弄過去,不是故意為難他嗎?”
周瑾行臉皮賊厚,冠冕堂皇道:“朕是給他磨礪的機會。”
溫顏撇嘴,臭不要臉。
狗男人顯然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人乾的,若是派官場上的老油條,只怕沒兩天就撂挑子了,卻偏生挑了兩個嫩頭青,可見用心險惡。
她故意撒嬌道:“陛下好生討厭,坑誰不好,偏坑妾的孃家人。”
周瑾行握住她的手,“淑妃心疼了不是?”
溫顏別有用心道:“那到底是妾的二哥,小時候妾還把他當馬來騎過呢。
“妾就怕他辦不好差事,被陛下責罰倒好,就怕丟腦袋。”
周瑾行:“好端端的,朕砍他腦袋作甚?”
溫顏探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