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看得寶茹食指大動。只是她這時候更掛心鄭卓寄回來的包裹,於是一遍舉著箸兒,一邊假裝不經意地問姚員外。
“爹,方才彷彿聽見是鄭哥哥寄了信件來?他信上說了什麼,沿路上可有什麼好玩的,他有沒有捎帶些各地新奇有趣的玩意給我!”
姚員外哪裡知道寶茹的女兒心思,而且寶茹素來愛玩,這時候這樣問也不奇怪。姚員外乾脆把收起來的信件給寶茹自己看,然後道:“你真當卓哥兒是去耍的不成,他是正經做事的,每日不過是跟著白老大他們看顧買賣貨物罷了,哪裡有功夫曉得什麼好玩的。不過人家卓哥兒有心的很,給寄回來些特產,按著籤子都是各人的,自然也不會漏了你!”
寶茹聽著姚員外的話,匆匆掃了一遍信紙,果然沒提過她一句。寶茹有些失落,但還不至於有多沮喪,畢竟這是有心理準備的。這信是給家裡寄的,想也知道姚員外必定是要先過一遍手的,這樣的信哪裡敢夾雜兒女私情——只不過心裡依舊會有些不開心罷了。
不過這不開心很快就被鄭卓給她寄的東西驅散了——可能有單獨的信兒就在這些特產裡啊!想到這個寶茹倒是加快了進食的速度,惹得姚太太還多看了她幾眼。吃完飯後她才讓小吉祥捧著那一布包的特產,施施然沒事人一般往東廂房去了——只不過誰也沒發現,她今日的腳步可比平常急促多了!
寶茹坐在桌前把那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開啟,裡頭東西倒是不少,還細心地拿絲綿隔了,是怕互相磕碰壞了。寶茹先看了一隻小兒臂膀粗的竹筒,上頭樸素得很,只是鐫刻了幾叢花草,兩句短詩。寶茹放在耳邊搖了搖,沙沙作響的,她猜測應該是茶葉之類。
果然,才開啟竹筒就聞到了撲鼻而來的茉莉花茶香氣,寶茹這時候才注意到竹筒旁系這一張籤子,原來是說這花茶的來歷——那一地專種各色花草,家家戶戶都會制花茶。而且各家風味都是不同的,鄭卓特意挑了他覺得最好的一份寄來。還說還另有幾種,卻不好寄太多,只好等他回來再給她。
寶茹笑著放下花茶,又拿起另一樣顯眼的物件——是兩對木鐲子。其中一對是綠檀的,素潔無裝飾,只是打磨得光滑大方。另一對寶茹卻看不出是什麼木頭的,只因為上頭裝飾太多,拿各色漆料塗抹,花紋倒不似中原所有,反而頗有民族風情。
鐲子上果然也繫著籤子,說是有一處港口,那兒的木工真是極好的,只是那些物件太大太沉,只能給寶茹帶兩對湖州這邊比較稀罕的木鐲子——其實那兒還有木釵、木珠手鍊之類,只是這些在湖州也是有的。
雖然這些木鐲子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去老城隍廟街差不多的小玩意一百個錢就能淘一大堆,但寶茹還是是很喜歡。立刻褪了手上的一對絞絲金鐲,換上了這個,還美滋滋地對著窗外看了幾眼。小吉祥都覺得沒法看了——姐兒,你知不知道那木頭鐲子多不襯你其他首飾,你平日不是很看重首飾間搭不搭的麼!
寶茹哪裡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只是接著去看另一些東西了。這一件東西倒是不顯眼,看著只像是一塊厚棉布疊得整整齊齊的樣子,但展開來就可以看見裡頭的乾坤了——竟是一幅繡畫。寶茹刺繡的手藝只能說是平平,也從沒表現得對這個有興趣,正疑心鄭卓怎的給她送這個,看了籤子她才知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繡畫其中有機巧呢!這繡畫上是個女孩子放風箏的情境,別的倒罷了,女孩子的服飾、動作倒是和鄭卓出門前那一回寶茹放風箏時很是相似。現下寶茹把那套衣服翻出來,竟然還真是相像——鄭卓看到時也覺得太巧了。寶茹覺得有趣,又多看了幾眼,然後就讓小吉祥記著尋個時候送到街上繡坊給做個木頭的框子,好給掛在牆上。
後頭還有幾樣玩意,都是湖州這邊少見的,結合那些籤子倒像是把鄭卓這一路來的經歷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