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夾雜在眾船之間。
寶茹一到自有識得她的蔣家家人來接她,她自碼頭上了蔣家租下的畫舫,這卻是一隻大三張,這船大者能置三席,所以名大三張。蔣家租的這一艘綠杆紅窗,遍垂竹簾、白紗幔帳等,清潔雅緻,一見就知是專門租給女客的‘堂客船’。
寶茹進了船艙,裡頭果然一應擺設俱全,分外清雅。蔣玉英坐在眾人間,見寶茹也到了,立刻吩咐可以開船了。
玉樓挽了寶茹的手道:“你來的忒遲!大家等的好生心焦!”
寶茹是按著約好的時辰來的,可沒遲到,想來是眾人想要遊湖,又兼見識‘相看’場面,這才格外積極,顯得寶茹這個準時的遲了。
姚素香卻揭了玉樓的短,道:“她渾說呢!她才比你早了半刻,就這會兒也沒消停,往旁邊飛仙船上要了好些吃食。”
寶茹往桌上一看,果然擺滿了食盒,裡頭有多糊炒田雞、酒醋蹄、紅白油雞鴨、炸蝦、板鴨、五香野雞、雞鴨雜、火腿片之類,都是船上最愛販賣的小食。眾人給寶茹挪出一個空兒,讓她也坐了進來。寶茹看眾人已經在吃東西了,也不客氣,立刻端了一碗骨董湯。
操船的都是熟手,除了離開碼頭幾下些微搖晃外,待船行開竟是穩如平地。蔣玉英在眾人吃喝閒聊間親自與她們倒了一杯茶,道:“今日是單為了我,興師動眾的,勞煩了。”
眾人笑嘻嘻地舉起茶杯一飲而盡,算是回禮。
寶茹放下杯子道:“這有什麼好謝的!真當咱們是來做正事的麼?咱們都是想著遊湖玩耍喱!就是你家不來請,咱們各家也是要玩的,今日算是佔你的便宜了!”
寶茹這是讓蔣玉英不要多謝,但其中也有一些實話。這一回相看是在船上,她們這些女孩子只管遊玩。相看的人家卻是和蔣玉英的嬸嬸等人在另一艘畫舫,兩船相鄰而走,眾人把竹簾幔帳之類捲起來,那邊的長輩自然能看見這邊情形。玉英要穿著事先約好的衣服,這般容易辨認,眾人只管玩兒,她就在其中表現得穩重大方就好了——她本就是這樣。
雖說遊湖有百般娛樂,但也大多是在晚間,白日要玩就只能去幾個特定的碼頭,蔣家的船所行之路就是往其中一處去。可這一路上就無聊了,只能看看風光。玉樓愛姐幾個倒是想玩些譬如葉子牌、猜枚之類的博戲,這船上也備著。只是隔壁船上還有人看著,若是她們自己瘋便罷了,給人看去還是覺得難為情的,於是眾人便只能坐在楹欄旁閒話。
姚素香磕著瓜子道:“玉英怎麼沒帶姐妹過來?”
這種相看按例是姐妹、世交家的女孩、同學都可以做女伴的,但玉英只請了同學這些人。
不等蔣玉英回答,白好娘道:“她是她們這一輩的長姐,可沒得姐姐,最大的堂妹才三歲,最大的表妹還沒斷奶,有什麼用?”
聽得好孃的話寶茹愣了一下,她之前就知白好娘早年失了母親——這也是今日她的相看是嬸嬸主持的原因。他父親也沒續絃,家裡除了她外還有一對弟弟妹妹。她是姐代母職,雖然年紀不大,但家裡一應事情都是她在管了。卻沒想到她還是她家這一輩最大的,也難怪會養成她這樣的性子。
寶茹也有問題想問,她等了等道:“我聽人說相看是兩家都要看的,玉英你家看了他們家麼?”
其實相看最初只有男方長輩看女方,但開國太.祖曾有一件軼事。當初太.祖長姐許嫁當地豪族,也經了相看。事後他卻擔心那男子徒有虛名,執意為長姐去‘相看’。後來此事傳為一時佳話,而當太.祖黃袍加身後此事重被人翻出,好些人家仿效,也對男子相看起來。如今,東南風氣開放,竟是家家如此了。
蔣玉英說到這些也不扭捏,似平常一般道:“還沒呢,聽說在揚州那邊的書院唸書,告假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