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瑛來,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兒她怎還會來上學。只是不知她現在是跟著哥哥,還是呆在家裡,前者還好,若是在家也不知如何尷尬。
後頭那小夥計又說了幾句內情,寶茹幾個卻有些心不在焉,略聽了聽就讓小夥計拿錢走人了。
到三人結賬離席時櫃檯前的風波已經平息了,也沒注意是不是悅來居的東家親自來的。寶茹看了看悅來居里頭,心裡知道這新聞很快會傳遍這一帶,雖不說整個湖州都曉得,但是認識粟家的人只怕都會知道了。
寶茹並不喜歡粟家大姐兒,她只遠遠見過她兩回,而無論是見面時的觀感還是從別人那裡道聽途說來的一些傳言裡她都不是什麼好人。待丈夫肆意妄為,待小姑刻薄吝嗇,就連做生意也不是誠懇之人。
但是此刻所有曉得她的丈夫要與她和離的人都對她口誅筆伐,幸災樂禍,這難道就對了麼?她的丈夫要與她和離,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她丈夫有骨氣,是個男子漢,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扭曲?
她的確對丈夫和小姑不好,可是從她的一面來看寶茹卻沒辦法說罪大惡極。畢竟是招贅來的丈夫,淨身入戶,吃她的穿她的,誰能指望她和一般妻子那樣恭順!無論因為什麼,她到底也沒短金瑛兄妹的吃喝穿用,甚至供金瑛在丁娘子處唸書。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說她對金家兄妹有恩也可以,雖然這恩情或許對金瑛和金珩來說帶著恥辱,但是他們也自願受了這恩情啊!
無論怎樣恩就是恩,好就是好,到了今天這地步寶茹竟不知他們夫妻兩個哪一個更加刻薄了。只是她更深地曉得了世間女子的不容易罷了,哪怕是粟家大娘子這般其實可以理直氣壯做‘河東獅’的到了世人眼裡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第38章 同學話別
等到寶茹再聽到關於金瑛嫂子與兄長的事情後已經是半個月後了,金瑛一直沒來,寶茹正想著如何把去歲剩的會資她那一份還給她。聽說她是跟著她哥哥的,寶茹也不知哪裡去尋她,正苦惱來著卻收到了金瑛的信。
原來是辭別的,她哥哥已經與嫂子和離了,當初是淨身入戶,如今就是淨身出戶。她哥哥靠著悅來居東家的幫襯決定去廣州討生活,據說金家兄妹的父親過去就是在廣州跑商的,只是後來折了本錢跌落下來,這才敗光了家業,不然金珩也不會入贅了。
他們父親當年在廣州做生意也算有聲有色,十分誠信仁義,不少人受過他的恩惠,那悅來居東家就是其中一人。雖然人走茶涼,可兄妹兩個去廣州無論是做生意還是與人做夥計總有些故人會幫一把的,所以金珩仔細考慮了一番決定去廣州闖蕩。
金瑛寫這信卻是為了邀寶茹出來辭別——她在學裡其實沒什麼朋友,想來想去竟只有一個不遠不近的寶茹算是相交。
寶茹看完了信心裡有些悵然,此世不比後世,後世無論相距再遠重聚也是容易,更別提還有種種通訊工具,人與人之間分別的情緒並不深刻。但是這時候若是天南海北,再是相聚談何容易呢?‘辭別’往往就是‘不再見’,寶茹與金瑛關係並不親密,但是好歹同窗三四年,年深日久,此時竟生出了離別不捨來了。
“我才收到了金瑛的信。”晌後休息時寶茹同所有同學宣佈,聽到‘金瑛’二字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大家或多或少聽到了些訊息自然曉得金瑛只怕要離開了。
“信裡是與我們辭別,又邀我去與她作別,我自然是要與她餞行的,只是不曉得還有沒有要與我同去!”寶茹斟酌著語句,雖然知道金瑛只邀了她一個,但寶茹心裡肯定她是怕有人拒絕罷了,若是人去了她也不會怪自己自作主張。
“哼!只怕她只邀了你一個吧!咱們去算什麼,沒得討人嫌呢!”說這話的人不用看寶茹也知道是晁月娘,寶茹並不想與她理會,說到底晁月娘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