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見寶茹貼了白紙都去看,寶茹已經看過就不上前,只取了一支筆在宣紙上寫下對聯。
“大小賭坊賭大小,東西當鋪當東西。”
周媺也沒上前,反正在座位上也能見著,只看寶茹答哪一個,看後卻又忍不住笑道:“答哪一個不好,偏偏擇了這一個,再沒有更俗的了!”
“咱們都是商賈子弟,正是答這個才好呢!我倒覺得這個方能顯出本色。”一向與寶茹唱反調的玉樓卻十分讚賞,不只這樣還決心自己也對這個,只是一時不知如何對出,一旁抓耳撓腮去了。
上課後同學倒是都回了書案,只是曉得了丁娘子下午不來了就鬆懈下來了。先還是嘰嘰喳喳討論那幾幅對聯,還有人憋著要全對出來,只怕有要出風頭的想法吧。寶茹是不看好的,幾幅隨手佈置的對聯,照寶茹的經驗明日丁娘子也就隨便看看,若是這都錯了或許丁娘子會敲打幾句,但若是對了,那也就沒得然後了。
討論對聯還勉強可以說是為了功課,到後頭就是些吃的、玩的了,實在來說就是偷懶。不過被丁娘子囑咐了要看著紀律的寶茹並沒有要管一管的打算,這種囑咐其實要打折來看。女塾不比一般學堂,寶茹在這兒讀書向來只覺得處處寬鬆,基本上嚴厲程度就是小學一二年級的樣子。最明顯的,在一般學堂裡那三尺長的厚竹板,專門打手心用的,在女塾這邊是從沒用過的。
可就是這樣,在一般蒙學裡,小男孩們若是夫子睡著了或是出去了也要‘鬧學’,更別提鬆快得多的女學了。這種程度的吵鬧丁娘子也沒想過寶茹去管,再者說,一個個驕驕傲傲的‘小公主’能不能服這種管教還兩說呢!
周媺是個好學生,答過對聯後自翻出一本《論語》默誦,玉樓卻沒得心思,只把梳妝匣翻出來,備好鳳仙汁、明礬、白布等準備染指甲——寶茹覺得好笑,丫鬟不能進屋子裡頭是學堂規矩,也是為了讓這群小姐們不至於裁紙磨墨都一竅不通,只是這樣誰與她裹手指?難不成還得讓‘沉迷學習,不可自拔’的周媺幫忙,或者是自己?
寶茹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卻拿出了一疊花箋。這花箋與外頭買的十分不同,外頭文具店裡的花箋也有一些諸如‘花團錦簇’‘喜鵲登枝’之類的制式花紋,本身紙箋則仿著薛濤箋染上各種顏色,有的還算精緻,有的就只是俗不可耐了。
寶茹這一疊卻是不同,一看就是私做的,只用最頂級的燕泥箋做底,上頭又有一些工筆水墨,一套十二張,共做了山水、花草、鳥獸、蟲魚四套——寶茹本來是為了結業後題詩分送同學才做,後來有了興致這才做了好些。
最妙的其實是顏色,花箋的底色都是古色,顯得格外清麗古典。
玉樓一見就湊過來道:“這是怎麼得的?可是用赭石、淡墨兩樣染得麼?”
寶茹一聽就笑了,丟下正調的印泥,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可奈何,道:“我若說你沒念書,你定是不服氣的,若說你真聽了夫子講課那又未免太欺心了。赭石、淡墨兩樣也染得,但最好染絹,至於這紙張卻是另有更易得的,只消拿茶水染就是了,正是做舊的手法,又便宜又簡單,樣子也好!”
被寶茹擠兌玉樓也不在意,只能說這種學霸對學渣之‘蔑視’她是從來不放在心上的,只道:“只你們這些人也不嫌絮煩,整日裡就拿這幾樣消遣,實在沒意思!”
寶茹知道她的意思,曾幾何時自己也曾感嘆自己一個學霸朋友生活乏味,每天只是學習,就連消遣也是看一些中外名著。那時候還想著太不會生活了,如今自己也這樣後,玉樓那些一般小姑娘眼裡豐富有趣的玩樂大都是一般無趣了,反而自己的消遣格外有意趣,只怕當初那朋友也是像自己如今看玉樓一樣看自己的吧。
玉樓雖然嘴上那樣說,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唸書的女孩子,哪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