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每日他都要問一回‘去泉州嗎?’,天真爛漫,惹人發笑。
雖然孩子是這樣期待,但是事情可不像那麼簡單。就是把生意打理好了,也不是說出門就能出門的。出門帶什麼東西,帶哪些人,都是有講究的。並且隨著姚家這些年身家不斷豐厚,而越加講究了。
當初寶茹只帶著菡萏木樨兩個就上了自家貨船,至於東西,雖然是用得著的都帶了,但是也是十分講究實用的。但是如今可不同了,寶茹和鄭卓夫妻,再有三個孩子。算一算要幾個小廝、幾個婆子、幾個丫鬟——甚至孩子們的奶孃也是要跟著去的。
至於物質上的準備,更是無所不包了,不是說可以方便地在船上生活就算了。而是要在船上舒舒服服地生活,無限接近在家裡時候的樣子,最好就是沒什麼兩樣。
為此首先姚家就先買下了一艘客船,這一艘客船和官船彷彿。比不上那些用來搭客的客船,但是和那些官家帶家眷走運河的船是差不多的。實際上這本就是一艘官船,不過是到了交船的時候,人家不要了,現如今拆了其中平頭百姓不得僭越的部分,被姚家買下了。
這樣的船住上寶茹鄭卓以及帶著的人自然是完完全全足夠的了——還嫌不夠,打聽到最近哪家官宦人家也要南下。姚家送上禮物,足足厚厚的,講明瞭到時候姚家跟著一起走。人家可是能打出官船的旗號的,這樣的船,真有個宵小,那也是不敢動手的,姚家跟在人家的船隊裡自然也能有這個好處。
大而化之,不過就是安排人手,準備東西。但是細究起來,中間又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好在絕大多數的事情不必寶茹和鄭卓親歷親為,只要交代下頭的人就是了。不過再多的準備總有做完的時候,等到中秋節後,那官宦人家送來帖子,說定了三日後動身。
到走的那一日,姚員外姚太太自然帶著家人去碼頭上相送。碼頭上從來人聲鼎沸,到了開船時候,就是與親人話別的也不成了——都是早早上了船,免得到了時候一時沒趕上船,錯失了,那才讓人慾哭無淚呢!
不過姚家可沒這問題,且不說他家是自家的船,只說這一回是跟著人家打了官船的旗號,這就不同了。這時候官船是有專門的碼頭的,雖然不大,但是比起別處的擁擠,這兒算得上清淨了。
姚家有管家領著一夥小廝,把準備的十多輛大車上的東西,肩扛手提轉移到船上。旁邊是小吉祥等幾個管事媳婦跟著,她們是要跟著寶茹他們一起去的。瞭解各處東西的存放,到時候呼叫也便宜。
至於鄭卓和寶茹反而做了甩手掌櫃,只和姚員外姚太太說話就是了,姚太太把寶茹拉到一旁道:“這一回去可要多留幾個心眼兒,我聽你爹說了,卓哥兒那邊的幾個親戚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真有什麼事兒,你可要硬氣一些。”
雖然鄭卓不說,但寶茹也不是對鄭卓那邊的親戚一無所知。事實上她猜也猜得到那是些什麼人了,自家公公寧願託付孩子給千里之外的朋友,也不放心自家兄弟,想也知道都是什麼貨色了。
到時候自家去了,見著曾經的侄兒算是飛黃騰達了,焉有不佔便宜的道理。不過寶茹很清楚,自家的便宜可不好佔。鄭卓是入贅,只要自己不放鬆,按著說法對方是無論如何不能染指的。唯一要防備的是,他們佔著本地的便宜,非要阻攔自己和鄭卓修墳。
這就是一種脅迫了,畢竟鄭卓為人子來給父母修墳,輕易不會放棄的——他們自然會想自己和鄭卓無奈之下還是會付錢的。如果考慮到自家家財的多少,這樣小小的破財免災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雖然這是鬧翻了的意思,但是本來就沒什麼恩情了,弄不好他們的想法就是撈到一筆是一筆呢!
不過,現在寶茹一點都不怕了。姚家可是皇商,而且‘甘味園’也在泉州經營多年了,與官府自然已經建立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