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白銀是一兌六,也就是一千二百兩,這就拿出了姚家存銀中的好大一筆了。至於那些寶石,更是這幾年跑商賺的錢中的一部分,本來寶茹還以為姚員外是留著保值增值,如今卻是要全砸在她身上的樣子。
寶茹深吸一口氣,趕緊道:“這是做什麼?家裡底子還算厚實,但也不算這樣花費的罷!不說我自己房裡這些東西已經有了多少了,只要把那些拿出去炸一炸就能做嫁妝——從小爹就愛給我買那些,攢了不知多少了!就這已經和我那些同學的差不多了。您就是想要再體面一些,添上四套、六套,也就儘夠了!”
然後寶茹又避著銀樓的人小聲湊在姚員外耳邊道:“您也不攔著一些!我曉得您和孃的看著家裡多少年沒有熱鬧了,著力體面氣派,又想著這是我一輩子的事兒,怎樣也不嫌過。但您也該想想咱家的生意啊!雖然都是賺錢的,但是跑商是個有風險的,總該防著一些,至於我‘甘味園’如今才開了一個頭,將來辦作坊、開店鋪哪一樣不要錢?你全給我換成了這些穿戴,以後銀錢不湊手,難道還讓我去當鋪不成?”
寶茹這幾句話在情在理,姚員外再是一時歡喜過了,到底也是個精明的生意人,這會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正如他常說的,銀錢這物最是喜動不喜靜,留著是生不出崽來的。如今都給寶茹打首飾、辦嫁妝,難道不也是白放著了。還不如給她做壓箱銀子,也有體面,將來做大生意也便宜!
最後還是寶茹先讓那銀樓的人回去,後才與姚員外姚太太細論嫁妝詳情。
第102章 不須煩憂
“咱們家是做商賈的, 從來不興置地, 如今也不用臨時巴巴地去尋摸。說實在的, 咱們江南地貴,真是佃出去, 又能有多少出息?同樣的銀子用在生意上可就不同了——可別說田地更加穩妥, 真遇到個天災人禍, 一樣要倒黴!前幾年魯南遭災,地兒是何等便宜, 可是白送都沒人要。田地在名下都是有稅金的, 一點收成都沒有, 可不是倒貼錢?”
寶茹拿著紙筆,一樣樣給姚員外姚太太掰扯道:“另外就是房宅店鋪,這不必說了, 紙札巷子三進院子一套、石獅子街五進大院一套、天王廟百貨鋪子一家、天后娘娘街‘甘味園’一家、鼓樓南街鋪子一間、城北‘甘味園’大作坊一間,還有秀水街的產業。這些難道還不夠體面, 自然也不用再添——除非遇上鼓樓南街那樣的好事兒, 反正買進來自家不用租出去也是個長久不斷的進項。”
然後寶茹又讓管著自己首飾的木樨把自己的首飾單子拿來, 給姚員外姚太太指著道:“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頭面一副、寶藍點翠頭面一副、燒藍鑲金頭面一副、赤金嵌翡翠滴珠頭面一副、累絲赤金鳳尾瑪瑙頭面一副、素銀鑲珍珠花鳥鬧春頭面一副,光是頭面就有六副了,咱家再打四副湊個十副,或者六副湊出十二副,就十分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