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池西語宣佈封筆了。”林以微顫聲問,“為什麼?是不是林斜出了什麼事?”
他沒有回答。
“謝薄!林斜怎麼樣了!他被救出來了是不是?”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寂靜而難堪。
林以微坐在地毯上,眼淚肆意流淌著,“求你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他怎麼樣了。”
“謝薄,說話啊!”
謝薄忍著五臟六腑的一陣陣抽疼,沉聲問:“你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林以微的手攥緊了拳頭,捧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咬著牙,發狠地說:“已經沒有孩子了。”
謝薄閉上眼,掩住眸底的破碎,唯有眼角的紅是藏不住的。
倏而,他嘴角冰冷地提了提——
“已經沒有林斜了。”
……
很快,舅舅冷斯溱給林以微帶回了國內的噩耗。
那輛接林斜去治療的轎車沉入冰冷的江水之中,林斜,屍骨無存。
其實,考慮到林以微目前孕反的身體狀況,他不該把這個訊息如此冒冒然地告訴她,但即便不說,她也已經猜到了。
冷斯溱只是幫她知道了意外的更多細節。
“應該只是一場意外,那天路邊結了冰,司機和他一起掉進了江水中,他不會游泳所以…”
林斜的確不會游泳,而且他很怕水。
那天之後,林以微住進了私立醫
院的加護病房。極不穩定的情緒讓她妊娠反應很大,隨時都需要有人照看著,避免身體出現任何意外。
不管林斜的死是不是意外,林以微都不該留下這個孩子。
每每想要放棄,甚至都提筆準備簽字了,心臟總是翻來覆去地疼得要死。伴隨著孩子逐漸長大,她隱隱感知到了ta存在,尤其透過關係知道了孩子的性別,是個女孩,林以微更加沒有辦法捨棄她。
她不能親手殺掉她的女兒l,她應該照顧她,保護她。
最終,這個孩子林以微選擇留下來,好在她能夠得到冷家最好的照拂,不用像她一樣顛沛流離,惶惶不可終日。
住院的那段時間,她腦袋上時刻戴著一頂有點舊的春遊小黃帽,就連睡覺都戴著,一分鐘也不肯摘下來。
那頂帽子,她出國前在謝薄的書房抽屜裡找到了。
她的所有東西,謝薄都儲存得十分完好。
林以微注意到他甚至收集過她丟在他家的一次性膠質黑髮圈。
這都不丟,於是她翻箱倒櫃,四處尋找,終於在他書房的櫃子第二層找到了這頂被他強行摘走的帽子。
林斜送給她的十歲生日禮物。
戴上帽子,小時候的種種,浮現在眼前。
林斜剛來福利院那段時間,好多小孩都想跟他玩兒l,因為他長得漂亮,秀秀氣氣的樣子,男生女相,面龐清麗,唇紅齒白。
福利院的女孩們圍著他,看他畫畫,男孩也喜歡湊他跟前,和他說話。
林以微性格很偏執,別人喜歡的,她就不喜歡。所以福利院最受歡迎的孩子,她偏不搭理。
一次也沒有主動找林斜說過話。
林斜沉默寡言,不愛搭理人,常常獨處,拿著一截短得手指頭都快捏不住的粗蠟筆,坐在樹底下繪畫。
很多小朋友湊過去看他畫畫,他不畫藍天白雲,不畫小貓小狗,他畫一些誰都看不懂的圖形,用許多顏色渲染出濃墨重彩的絢爛。
找他玩的小朋友全部鎩羽而歸,他不搭理任何人,一開始看他畫畫還挺新奇,沒多久就看膩了。
受歡迎的“大明星()”終於不再被矚目,於是林以微開始關注他,託著腮幫子趴在窗臺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