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在看傻逼。
黎渡認出了這條路,是去鹿山郊外療養院的方向,他頓時明白謝薄是要去見誰了。
……
鹿山療養院位於一處山清水秀的市郊縣城,這所高階療養機構隸屬於謝氏集團名下,也是謝薄管理的專案之一。
療養院很大,佔地百畝,有病人理療的康復中心,也有高階養老和商務溫泉會所區域,算是一個品質極佳的高階康養中心了。
謝薄抵達療養院已是深夜,他喜歡晚上過來,接到電話的主療醫生不敢下班,一直候著這位三少爺。
“身體基本恢復健康了,比起去年送過來的時候那種肌肉萎縮、營養不良的局面,情況好多了,現在每天都有護士帶著他下樓做康復。”
醫生一面向謝薄介紹著,一面恭敬地帶他去病房。
“還是不說話?”
“是啊,他應該恢復了說話的能力,只是不想開口。”
謝薄又問:“精神狀況怎麼樣?”
“認知方面沒問題,不需要人照顧料理飯食和大小便,都能自行解決。”
謝薄和醫生來到了林斜的病房。
這間病房是整個療養院視野最好的房間,遠處可以看到連綿的雪山山脈,令人舒心暢快。
小套二,有遊戲室和健身房,還有開放式廚房,如果他願意,可以自己做飯菜。
整個康養中心的娛樂設施也對他開放,打高爾夫、泡溫泉、做spa…都沒問題。
但林斜從來沒有做過這些,醫生說,他每天除了畫畫,就是畫畫,不跟任何人交流,不看電視不玩遊戲…
只畫畫。
謝薄走進房間,看到他坐在飄窗邊,穿著米白色的居家衫,低頭認真凝望著手裡的畫板,素描鉛塊不斷勾勒著…
的確保養的不錯,唇紅齒白髮黑,比之前乾瘦如皮包骨的樣子,是要好看得多。
看著他清雋斯文的臉龐,戴著一枚無框眼鏡,謝薄心頭升起莫名的妒意。
哪怕林斜沒他好看,但他身上這股子清冷溫柔氣質…
謝薄知道,那是某人喜歡的氣質。
“他在畫什麼?”他問醫生。
醫生解釋道:“就是畫一些柳條啊,花兒啊草的,沒什麼特別。”
說完,他隨手拾起一張林斜鋪滿地的畫紙,“每天護士要來給他收拾好幾次呢,一張一張,不停地畫。”
謝薄看到那幅畫。
很簡單,素描繪著隨風擺動的柳枝兒,身後黎渡也撿起一張畫,那是風中飄舞的蒲公英。
“這位可是大畫家啊。”黎渡感嘆著,“畫這些簡單的風景…一點兒也看不出藝術家氣質。”
然而,謝薄看了幾幅畫之後,手背的青筋卻綻了起來。
他將手裡的畫揉成了團,狠狠砸到了男人的身上。
男人緩緩抬眸,望向了他。
隨即,他眸光下斂,撿起身邊的紙團開啟,將這張飄舞的柳枝兒的畫捧在懷中,按在心口,閉上了眼。
他這個動作更讓謝薄怒火中燒,走過去揪住了他的衣領:“林斜,你在畫什麼。”
林斜一言不發。
“你在畫微風,對嗎?”
聽到這話,林斜眼角肌肉輕微地顫了顫。
謝薄扣住了他的下頜,迫使他抬起頭來,看著他:“斜陽,微風……”
他眼底冷意橫生:“你們…真他媽讓人噁心。”
林斜忽然揪住了謝薄的衣領,很用力很用力,似乎有怒火亟待發洩,他狠狠瞪著他,艱難地說出了兩個字:“以以…”
謝薄附在他耳邊,發狠用力地說——
“我的人,你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