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驍放回手機,起身離開。
身邊有男人叫住了他:“驍爺,就要開宴了,您去哪兒啊?”
陳淮驍面無表情道:“回家。”
“可是今天這局,大傢伙都是等著您…”
“抱歉。”陳淮驍掃了眼滿桌的高檔紅酒和美味珍饈,淡淡道:“我夫人也在等我。”
……
白茵記得第一次給陳淮驍做飯,還是在她高二那年。
那晚風冷,白茵深夜放晚自習回到家,看到陳淮驍坐在門廊階梯邊。
少年穿著一襲紅黑色的賽車服,頂燈分割了他俊俏的臉龐,將眼眸埋入了陰影中。
即便看不清神情,白茵也能感到他身上那股子蕭索和疏離感。
“陳淮驍哥哥,你怎麼坐在外面,為什麼不去爺爺家啊?”
陳淮驍伸出修長的指尖,放在薄唇畔輕輕比了比,眼角微挑:“不要驚動爺爺。”
白茵連忙捂住嘴,點頭:“那你…”
“小辮子方便讓我留宿一晚?”
白茵驀然間臉紅了個透底,陳淮驍睨著她,笑道:“你臉紅什麼?”
“沒有啊。”白茵趕緊用鑰匙開門進屋:“哥哥進來吧。”
陳淮驍進了院子,四下環顧了一圈:“白奶奶呢?”
“外婆早就睡下了,你說話小點聲,不要驚動她。”
陳淮驍嘴角抿了抿,坐在了迴廊上:“你放學這麼晚,等你好幾個小時了。”
“快高三了嘛。”
“有沒有不會的題,哥哥給你講。”
白茵放下書包,拿著熱水瓶倒了水,淺淺地喝了一口,搖頭:“沒有,我都會做的。”
陳淮驍不再多說什麼,坐在廊上看月亮,白茵去廚房做了幾樣小菜。
吃飯的時候,白茵小心翼翼地問他:“哥哥是不是心情不好?”
陳淮驍淡淡應了聲:“嗯。”
“可以…跟我說嗎?”
“失戀了。”
“啊!”白茵呼吸一窒,感覺心臟都要跳出胸腔了。
陳淮驍扣著小姑娘慌張的眼神:“慌什麼,喜歡哥哥啊?”
“呸!誰慌。”
陳淮驍倒是被她“呸”笑了,說道:“逗你的。”
白茵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良久,黯淡的燈光下,陳淮驍才緩緩道:“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晚上,白茵讓陳淮驍在閨房的小床上將就著睡一晚,她則抱了棉被睡在客廳主屋的沙發上。
陳淮驍抱起她的繡花小枕頭,走到了沙發邊:“白茵,你傻不傻,讓別人睡床,自己睡沙發。”
“哥哥是客人啊。”
“但哥哥是男生。”他用修長的指尖,點了點她的眉心:“記著,以後要是談戀愛了,不要讓對男朋友太好,凡事多顧著自己些。”
白茵想了想,抓住了他的手指,把他拉到床邊按著坐下:“今晚是你媽媽的忌日,以後每年的這一天,我都對你好。”
……
白茵很細心地把那個日子記下來了。
每年的那一天,陳淮驍都會來找她,要麼一起吃飯,要麼他載她出去兜兜風。
白茵說到做到,在那一天,陳淮驍想做什麼,她都陪他去做,想怎麼瘋,她都陪他去瘋。
即便多年之後,白茵和他早已斷了音訊聯絡,但每到這一天,她總是能記得那晚清冷的月光。
以及月光下,坐在廊上的那個少年寂寥的身影。
豪門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事,不能提,不可說。
陳淮驍母親之死,就是如此。
所以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