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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不聽課,但又不像後排那一團男生打盹睡覺。
他一直在看風景、看書。
課間時分,蘇渺寫完筆記,淡淡瞟了遲鷹的書一眼。
那是世界山脈地形圖,有各種環形山地和峽谷剖面圖,還有密密麻麻的各種引數值,諸如氣壓、土壤、植被密度等。
蘇渺知道在嘉淇私高上課其實蠻自由的,老師不會像其他普通高中的老師那樣,揪著學生的耳朵督促著學習。
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選擇學習方式…只要保證成績績點和素拓分達標。
怎麼學,是每個人自己的事。
蘇渺的視線落到了他的手上,非常漂亮的一雙手,膚色如陽光曬過的小麥一般的健康色,而非嘉淇私高隨處可見的冷白皮奶油男生。
他的手背有青筋微凸,一直延伸到小臂,肌肉線條流暢,極有力量感。
指甲也被修剪得平平整整,一點都多餘都沒有,很乾淨。每一根指上都有很飽滿的月牙,不似她,營養一般,只有小拇指有很小的月牙。
似心有所感,遲鷹抬眸望向她,蘇渺連忙移開視線,拿起筆繼續低頭補充筆記。
“同桌。”他忽然湊近了她,發出一聲輕嗤,“想看就光明正大看,做什麼賊。”
他身體的薄荷味,凜冽而霸道地…佔據了她全部的呼吸。
“沒有。”她低低應了聲。
忽然間,遲鷹溫熱的手掌攝住了她的手腕,掌腹似有繭,很硬,不知道是練了什麼落下的。
蘇渺心臟猛地收縮,下意識地抽回手,他的手卻似利爪攝住獵物般,令她動彈不得。
遲鷹將她的小臂翻轉了過來。
掌心這一面的小臂上,刺著拇指長度的靛青色紋身——
一對張開的翅膀,叛逆而張揚。
“鷹翅?”
“嗯。”
“覺得窒息,想飛出去?”
蘇渺心下駭然,望向他。
他的黑眸堅毅如埋藏於底層深處千萬年的金剛巖。
而她藏在心裡最深的感受和執念,竟被這個少年如此輕飄飄地看穿了——
“嗯。”
遲鷹甩開了她的手,好意提醒:“最好洗掉,嘉淇不允許學生紋身,被看到,你吃不了兜著走。”
蘇渺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要紋,也要紋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她望向他:“所以你也有?”
“嗯。”
“在哪裡?”
“腰上。”
蘇渺下意識地望向他的勁瘦的腰,想象著那裡有一枚刺青,不管什麼形狀,大概都會…非常性感。
“你的刺青太小了。”他淡淡道,“翅膀太小的鷹,飛不起來。”
“我怕疼,只能紋這麼小的。”蘇渺望著他的腰,“你的有多大?”
聽到這話,遲鷹忽然輕笑了一聲:“你猜我的有多大。”
他不懷好意的笑,立馬讓蘇渺想歪到別的地方了。
臉頰漫起幾分紅梢,她再也不和他說話了,仍舊低頭看自己的功課。
遲鷹也不再打擾她,一整天都沒再和她多聊,放學後,他拎了書包如風一般從她身旁掠過。
蘇渺抬頭,看到雙胞胎的兄長秦斯陽、還有之前那個叫囂著“給老子爬”的男孩段橋,勾肩搭背地簇擁著遲鷹。
秦斯陽:“去開黑?”
“晚上還有點事。”
遲鷹將書包勾在右肩,因為那一雙大長腿,背影顯得格外頎長,笑著和朋友走出教室。
出門的時候,似想起了什麼,遲鷹回頭望向了蘇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