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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曲溪突然鼻子一酸,心裡的負面情緒驟然湧上心頭。
他用了兩輩子的時間,才遇到了張洋,上天真是不公平,偏偏在這個時候橫插一槓!
屋裡熱的難受,曲溪不得不將窗子和門都開啟,試圖透過空氣的對流降低屋裡的溫度。大概是熱過頭的緣故,曲溪一整個下午都昏昏沉沉的,後來迷迷糊糊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天氣悶了一整天,傍晚的時候突然雷聲大作。
曲溪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猛然睜開眼睛一看,發覺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待他轉頭時,便看到了坐在搖椅上的張繼,對方嘴裡叼著一支菸,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曲溪。曲溪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果然又變成了那件血衣,而他的身體自然是又回到了死前的樣子。
“這把匕首真是好東西。”張繼目光落在屋子一側的展櫃上,那裡擺著那把匕首。
“你的樣子沒有變回去……”曲溪望著一身現代裝束的張繼問道。
張繼吐出一口煙,道:“這就是這把匕首的妙處,一旦雷雨天的時候你在它旁邊,就不會靈魂出竅。所以我此前邀請你來我家裡住,不止是讓你陪我,還有這個原因。”
曲溪望著那把匕首出神,目光中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張繼道:“我知道,你很不喜歡自己這具不完整的身體,殘缺且沒有男人該有的美感。或許現在是一個機會,只要你搬過來住,就可以保證你的身體,不再回到這幅樣子。”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中不加掩飾的露出了幾分熱切,彷彿他自己比曲溪更在乎曲溪的身體是否完整。
少年心中冷笑,不由開口道:“一直以來,厭惡這幅身體的人,都不是我自己,而是你。”
張繼一怔,下意識想反駁,最後卻開口道:“我厭惡的不是你的身體,我厭惡的是所有閹人,你和他們不一樣,至少你不像他們那麼卑賤。”
“以前我一直想問你,可是不敢問。”曲溪道:“你既然對我們這種人如此的厭惡,為什麼不乾脆取消宮裡的內侍,眼不見心不煩不是更好嗎?何必讓我們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反倒汙了你的眼睛。”
張繼目光中露出一抹冷笑,開口道:“你死了之後,我是打算那麼做來著,如果我沒被刺客殺死,整個宮裡所有的閹人,一個都看不到下個月的月亮。”
曲溪聞言頓時一陣毛骨悚然,看著眼前的張繼彷彿看著一個怪物一樣。
張繼笑道:“你跟我這麼多年,不會現在才發覺我是什麼樣的人吧?”
“腹誹君王,是殺頭重罪。”曲溪道:“從前,我活的就像一個瞎子,不敢看,不敢聽,不敢想。若我沒有那麼蠢的話,說不定也不會慘死,反倒沒有再活一次的機會了。說起來,倒要謝謝你賜的這把匕首。”
張繼聞言面色一冷,不悅的道:“朕說過……從來都沒有想殺你。”他驟然起身走向曲溪,逼得少年不得不後退了兩步,而後目光中帶著幾分痛苦和憤怒的道:“如果你不是個閹人的話,朕萬萬不會將你放在眼前二十年,連動都沒動過你一下……不過你放心,當年把你送進宮的那些人,還有給你淨身的那些人,一個不落的……朕都讓他們給你殉葬了!”
“你真是瘋了!”曲溪難以置信的道。
“是!我就是瘋了!”張繼面目突然有些猙獰的道:“我自幼恨透了閹人,恨不得將全天下所有的閹人都碎屍萬段,可偏偏對你……生出了那樣的心思!你知道我有多噁心嗎?噁心我自己,竟然會對你有欲/望!”
曲溪聞言雙目通紅,只覺得張繼此刻就像一頭發了瘋的怪獸。
他沒有想到,張繼竟然會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思,而正是這樣的矛盾讓張繼由愛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