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馮氏叫醒了耳房值夜的婆子,讓她們燒水,給周承宗沐浴。
周承宗也沒有推託,去浴房洗漱一番出來,看見馮氏已經在榻上睡著了。
他站在榻邊看了她一會兒,才走回自己的床前,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
第二天一大早,馮氏就醒了,她想起昨晚的事,猛地坐了起來,下榻穿了鞋,繞過八面錦的槅扇屏風,看見對面的床帳虛掩,周承宗的青口布鞋還放在床前的腳踏板上,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走過去撂開床簾,看見周承宗還睡著,微笑著道:“起來吧。今兒天氣不錯,我們去盛國公府一趟,讓他們給你瞧瞧是不是好了。”
周承宗的眉頭在睡夢中都是皺得緊緊的。
聽見馮氏的聲音,他的眉宇舒展,睜開了眼睛。
“天亮了?”
“嗯。”馮氏點點頭,“快起來吧。今天去盛國公府。”頓了頓,馮氏又道:“我去給他們傳信,告訴他們你好了。”
周承宗點點頭,“有勞。”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自去浴房洗漱。
馮氏走出房門,對自己的大丫鬟吩咐道:“去大公子和老爺子那裡送信,就說,大爺已經醒過來了,想是腦子裡的淤血已經散了,我要帶他再去盛國公府一趟。”
那丫鬟喜得先給馮氏福了一福,“恭喜大奶奶,大爺病好了,以後咱們大房就更紅火了。”
馮氏笑了笑,“瞧把你伶俐的。快去吧。”轉頭又吩咐婆子準備早飯。
那丫鬟先去老爺子住的院子通傳,“周大管事,我們大爺剛醒了,聽說已經認得人了。大奶奶讓奴婢跟老爺說一聲,請老爺不要擔心。”
周大管事也是一喜,忙道:“太好了,我這就去跟老爺子說去!”說著,轉身興沖沖就進去了。
那丫鬟又去周懷軒和盛思顏住的院子通傳。
周顯白正好晨練回來,倒提著把劍,滿頭大汗地走過來問道:“這位姐姐,什麼事啊?”
那丫鬟見是周顯白,忙道:“顯白,我們大爺醒了,能認人了。大奶奶說跟大公子說一聲,等下帶大爺去盛國公府複診。”
周顯白也是又驚又喜,上前一步道:“真的嗎?真的好?!——哈哈!這真是太好了!太高興了!”說著,竟然拎著劍原地滴溜溜轉了兩個圈。
那丫鬟抿嘴笑著,點點頭,轉身離去。
院子門口的婆子和小廝也都聽見了,俱是高興得不得了,趕著去三重門裡面的正房報信。
盛思顏剛給阿寶餵過一次奶,困得昏天黑地的,已經倒頭又睡了。
周懷軒輕手輕腳起身,剛穿好衣袍,就聽見周顯白在外面驚喜地說道:“大公子!大爺已經醒了,說已經能認人了!”
周懷軒的手一頓,竟然將外袍的犀牛皮腰帶拉斷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腰帶,隨手一扔,又去尋了一根鑲白玉的錦帶繫上,才撂開簾子出來。
周顯白只看見門簾一挑,馬上覺得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如風一般從他眼前掠過,已經往院子裡去了。
周顯白:“……”大公子你倒是走慢點啊!
周懷軒的身法奇快,早就不見了身影。
周顯白只好摸了摸頭,馬上跟了上去。
周懷軒雖然是後得到訊息的,但是卻比周老爺子快了一盞茶的功夫。
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馮氏正在桌子上擺放早飯的筷箸。
“軒兒?這麼早?”馮氏有些驚訝,仔細看了看周懷軒,見他跟以往沒有什麼兩樣,才微微放了心。
昨夜盛思顏說的話,讓馮氏一想起來就覺得怪怪的。
雖然盛思顏說是為了阿寶著想,但是馮氏總覺得盛思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