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耗著。
他頭一次為了公事兒熬了夜。
以往不釣魚的時候,他可都睡得極早,今兒夜裡,房裡卻點著一盞燈,徹夜未熄。
翌日,天色微明時徐徵才終於從書案上抬起了頭,揉了揉發酸的脖子。
桌上放著一張圖紙。
其實在此之前,他就已經有了些想法,不過一直懶得動。他父親說了,人若是太勤快的話,事情自然而然也就多了,到時候別說清閒了,正經日子都沒有了。徐徵深以為然,做事也一向都喜歡緩一緩。
但這回他是緩不下去了。一夜沒睡,也不影響 農具 ◇
◎差點把自己給作死了◎
徐庶聽說這件事, 已經是當日下午了。
徐徵被柳承智那廝噁心壞了,直接從城外跑了回來。
置氣離開後他方才想起,自己當日出門的時候根本就沒帶錢, 也沒有馬車, 如今想回去,還得走回去!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鄉間小路,徐徵進退兩難。
但都已經走到半路上, 此時要是再回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徐徵一咬牙,還是走了下去。這一走愣是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終於到了城門處。徐徵邁著沉重的步伐, 有氣無力地攔住了一輛馬車,讓他帶著自己去了尚書府。
回來時,還是開門的小廝給結了賬。
小廝見大少爺一臉煞氣地回來, 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更不敢打聽發生了什麼。
直到人走遠了之後, 他才咕噥一句:“也不知誰有這麼大本事,能把大少爺給氣成這樣。”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家大少爺那性子,就算天塌下來他也都是事不關己, 高高掛起, 府里人幾乎沒見過他生氣的模樣。平常不生氣則已, 一生氣,就發了這麼大的火。
徐徵直接回了自己房裡, 把自己關了一下午, 誰也不見。冷靜了半日, 到晚些時候徐尚書回來, 他才終於開啟了房門。
徐庶這才知道, 他兒子這些天究竟受了怎樣的委屈。
徐徵是真委屈了:“父親您是不知道, 那人就是個無賴,只會胡攪蠻纏。也不知聖上究竟看中了他哪一點,竟讓他來對工部指手畫腳。他分明什麼都不懂,卻還要不懂裝懂過來教我們做這做那,那副嘴臉別提有多噁心了。我今兒實在是氣不過這才直接甩袖走人,任他再會嚷嚷,那鬼地方我也不會再去了,都被欺負成這樣還,再回去那我真的是烏龜王八了!”
徐庶也想試探試探蕭瑾到底什麼態度,於是便道:“不去便不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愛幹事兒的又不是一個兩個,工部的人一貫如此,他就不信蕭瑾還能把工部所有人都趕出朝廷了?
這對父子倆打定主意消極反抗,最好能趁著這個機會再將工部不滿考核改革的態度傳到上頭去。他們想的倒是挺美,卻忽略了柳承智這個不安分的刺頭兒。
徐徵一走了之,叫柳承智在這麼多人面前失了面子。他也是個有脾氣的,既然徐徵給臉不要臉,柳承智一盤算,直接扔了這些人跑進宮告狀去了。
兩個身份高的相繼離開,剩下的人有意做鳥獸散,可思及柳承智理直氣壯去宮裡告狀的樣子,又不敢冒進了。
他們這些人雖說沒有什麼大本事,但卻最擅長分析利害,也正因為如此,才能一輩子碌碌無為卻又不會被人攆出官府。
依他們看,小徐大人這次怕是提到了鐵板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柳承智剛進宮不久,尚書府就來了幾個太監,道聖上有旨,宣徐尚書父子二人進宮。
徐徵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他還是頭一次被召進宮,到底因為什麼,用腳底板想也知道。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