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個偽君子,非得裝出一副胸懷天下的模樣,十分可惡!
“所幸他這回是徹底翻不了身了。這還多虧了您。從前只聽您說李廷芳有不軌之心,我還以為是您隨便說的呢,沒想到真有證據。這回要不是您那一封信,咱們還就真的拿他們沒轍了。”
不過馮慨之自己也覺得奇怪,他奇怪的不是張崇明手上有李廷芳信件的事情,畢竟在他看來張丞相無所不能。他奇怪的是。這麼重要的一封信,李廷芳怎麼就沒寄出去呢:“真是活見鬼,這麼重要的信他竟然不寄也不。難道是……真的善心發作,覺得自己做的不對?”
“善心發作?怎麼可能?”張崇明揣著手,緩緩下了臺階,一路往下,嘴裡道:“別把他想得太好。他只是沒想好寄出去的時機罷了。”
要說誰最瞭解李廷芳,那必然是張崇明瞭:“他這個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做事喜歡名正言順,事出有因,可不會無緣無故寫這封信,最好……是能逮到聖上的錯處,然後冠冕堂皇得打著為江山社稷著想的藉口將信寄給蕭元渙。一則是全了自己的臉面,二則,也表明自己與蕭元渙同進同退,讓蕭元渙記著他的情。”
話音落地,旁邊忽然走過來一個人。
是王從武。
兩人見他來,不約而同地止住話。
此次兩撥人雖有合作,但畢竟不是一路子的,更不會因為一塊共事過就將往日恩怨一筆勾銷。
馮慨之率先開口,態度倨傲:“是王大人啊,今日多虧了你那一封信了。”
王從武鄙夷地回了他一瞥:“都是為聖上辦事兒,你以為是為了你們?”
“可別自作多情,我們還不願意跟你扯上關係呢。”馮慨之往後一退,決定離他遠些。
王從武甩袖:“那最好!”
正和他意!
說完他便快步離開。
馮慨之憤憤不平:“得意什麼?王大呆子!”
張崇明也懶得在這兒呆了,也加快了步子,趕緊離開。
馮慨之還不能撒手不管,他要做的事情可多著呢。襄陽府離這兒天高皇帝遠的,到底能不能搜出些東西馮慨之也不確定,但是他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還是找兵部借的。銀甲一百,到時候全都用去襄陽,讓人塞到蕭元渙府上。
還有京城這邊的府邸,也得趕緊圍住,連一隻蒼蠅都不能給它放走了。最好他們能隨時隨地放東西,想放什麼僭越的就放什麼僭越的。這般,蕭元渙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不是馮慨之非要用這種無賴的辦法,實在是蕭元渙做事也小心,並沒有給他們留下什麼證據,有且僅有造反的證據便是那封信了。今日之所以能把蕭元渙順利打入天牢,是因為他們出其不意。沒有給對方準備的時間。再來一次,可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且後頭若是不想些別的招,怕是不能服眾。
還有襄陽府的那兵……處理不好也叫人頭疼,不過那都是王從武那廝的事了。
京城的安王府、李家並陳國公府都被重兵團團圍住,明仁殿也不例外。
一大早,陳善吾剛起身便聽絮方說外頭出事兒了。
陳善吾昨兒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看到那個孩子了。醒來時聽到這一句,下意識地問:“可是襄陽那邊沒有得手?”
“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惦記著這個?不是襄陽城,是咱們明仁殿,外頭忽然間來了好多侍衛,把明仁殿給圍住了,如今正在搜宮!”
陳善吾陡然驚醒。
早上的那個夢被拋到了腦後,她趕忙起身,果然見自己宮中已經被轄制住了。
不過前來收工的卻不是那些侍衛,而是張德喜。
陳善吾見了他,頓時更覺得不好。倘若不是出了大事,是絕對不會驚動這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