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就是吃定了他。但是憑什麼?憑什麼他總是退讓更多的那一方,這樣太不公平了。
聶傾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看到自己臉上那既難過又不甘的表情,還有儘管已經極力掩飾卻仍無法完全藏起的焦灼與擔心。
可是就算再擔心,聶傾也決定不去主動找餘生。他知道連敘一定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好他,所以沒什麼不放心的。
聶傾這樣想著,強迫自己用力閉了會兒眼,又猛地睜開,總算感覺精神好了些。
羅祁大約在二十分鐘後趕了過來。
“組長!”羅祁進門時渾身淋得跟落湯雞一樣,好在他穿著雨衣,那些個水珠就沿著那光滑的塑膠表面一股腦地滑落在聶傾家門外的瓷磚地上,積成一小灘淺淺的水窪。
“組長,我把雨衣掛在外面的欄杆上可以嗎?”羅祁動作利落地將雨衣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伸長胳膊將它拎遠了些,看著聶傾問道。
“不用,拿進來放門口吧。”聶傾把門給他敞著,羅祁便聽話地抖了抖雨衣上的雨水,大致疊了一下後放在鞋櫃旁的地上。
“咦,組長你一個人啊,餘老闆不在嗎?”羅祁進屋後沒看見餘生,便好奇地問。
聶傾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隨即搖搖頭,淡淡說道:“他回自己家了。”
“哦,我還以為他會來組長這裡——”
“你說你今天查的有結果了,”聶傾打斷了他,然後走到沙發旁示意他坐下,“都查到什麼了?”
“誒?哦!”羅祁雖然有些毛躁但並不遲鈍,他察覺到聶傾和餘生之間可能出了些問題,當下便不敢再提餘生,殷勤地顛到聶傾身邊乖乖坐好後,就把自己辛苦跑了一天的成果——調查筆記給拿了出來。
“組長,我今天一共跑了二十七名患者的家,其中有九家沒人開門,另外十八戶人家中有五戶搬了家,新地址不清楚,還有兩戶家裡當初做手術的患者已經去世了,留下的家屬也記不太清當時醫生和護士的名字,所以最終真正採集到資訊的只有十一戶。”羅祁一口氣說道。
聶傾聽完點了點頭,“十一戶,已經很不錯了。那問出了幾個人名?”
“十一個!”羅祁回答完後忽然意識到這個數字上的巧合,不禁樂了下,但是看到聶傾還一臉嚴肅他又迅速繃住,恢復成一本正經的模樣。
“組長,我就按他們各自的職責來跟你說吧。”羅祁低下頭對著自己的筆記本道,“目前能確定的是,七年前在第一人民醫院心胸外科工作過的人有,外科主任蘇永登,副主任邱瑞敏,主治醫師常昊、蔣路、楊正東,麻醉醫生周俊、黃家明,護士賀甜、魏玉婷、吳曉芬,還有一個負責協助外科這邊手術進行和術後檢查的內科醫生,叫馬維遠。”
“馬維遠?”聶傾眉心一緊,心道果不其然,那個馬醫生之前的確跟蘇永登一起工作過。
“組長,你說我們是不是已經摸到門道了?”羅祁看起來興致勃勃,“除了白彰以外,其他被害人都在這個名單上,可見他們之間一定是有聯絡的!我們要想鎖定兇手下一步的目標,是不是隻要對這份名單上還活著的人進行暗中觀察和保護就可以了?”
“前提是這份名單要全。”聶傾面色凝重,從羅祁手中將筆記拿了過來認真看著,“不過,名單上的人確實需要我們重點保護,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查出剩下這八個人的住處和去向,再安排人手跟著。對了,其中有一個人我已經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了,我現在就過去找他。”
“讓我去吧組長,你在家休息!”羅祁擔心地拉住聶傾,他覺得聶傾現在臉色特別不好。
但聶傾卻搖搖頭,對他道:“另有一件事需要辛苦你再跑一趟。我現在要查名單上這八個人的下落,但不想用局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