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在進出電梯時都打著傘,特意擋住了攝像頭,根本看不見他的臉。”說著,聶傾用手指向床上攤開的幾張圖,“從這上面就能看到,黑色的這塊就是雨傘布,錄影裡看是路邊常見的那種淺綠色天堂傘。”
聽他這麼一說,餘生和慕西澤都低頭仔細看了起來,而聶傾則繼續在旁邊說道:“我先說下兇手進出案發現場、以及殺害周俊和賀甜的順序。”
“首先,十月八號晚上十一點,周俊跟對門3202室的孫女士和她的兩個女兒一起看完電影,回到位於3201室的家。接著,十月九號凌晨零點四十分,一個疑似兇手的人從七號樓乘坐電梯,透過頂層通道來到八號樓裡,又乘電梯坐到三十七層,用房卡開啟3702室的門走了進去。隨後,凌晨一點整,周俊從3201室裡出來,乘電梯上到三十七層,也進了3702室。”
聶傾說到這時停頓了下,思索幾秒又接著道:“接下來的四個小時中,3702室不再有人進出,那名兇手應該一直和周俊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早晨五點半,這個人才又透過頂層通道,從七號樓離開。而根據周俊的屍檢報告顯示,周俊的死亡時間就在這天凌晨四點半左右。”
“周俊死在賀甜之前?”餘生仰起頭問。
“沒錯,”聶傾指向另一張圖,“殺害賀甜的兇手,在十月九號下午四點就來到八號樓,坐電梯直接去了3201室。而接下來,賀甜於五點零三分來到七號樓,透過頂層通道來到八號樓的3702室,進去待了不到一分半就出來了,又下樓來到3201室,進去後沒再出來。二十分鐘後,兇手從3201室出來,手裡拿著一包東西——懷疑是賀甜的衣物和其他隨身物品,乘電梯去了頂層通道,最後從七號樓離開。”
“等一下、稍等一下……”餘生眼睛緊緊盯著聶傾手下那幾張紙,問道:“為什麼兇手在殺害周俊時出入都是透過七號樓,而在殺害賀甜的時候,他卻直接從八號樓進來、又從七號樓離開呢?”
“問得好。”聶傾低頭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又道:“時間緊迫,我就不跟你們兜圈子了,直接說我的想法吧。我個人認為,殺害周俊與殺害賀甜的兇手不是同一個人。雖然他們特意穿了一樣的衣服,並且在樓道和電梯裡時都刻意用衣帽和雨傘遮住了自己的臉,但從身形上仍然能看出一些區別。這兩個人身高確實相當,又穿了比較寬大的衣服,但仍能看出殺害周俊的人要比殺害賀甜的人體型略寬一些。而且在影片裡面看,兩個人走路的習慣也不一樣。”
“這個偽裝也太沒誠意了。”餘生不屑地撇撇嘴。
聶傾不置可否地微微點頭,手指在列印畫面上的時間處輕輕敲了兩下,“存在兩名兇手基本上是定論了,而現在的關鍵問題,就在於你剛才提出來的那點——這兩個人在選擇出入口時的行為差別。”
“一個人從七號樓進出,另一個從八號樓進、七號樓出,這一點很關鍵嗎?說不定只是個人偏好而已。”慕西澤顯得不以為然。
聶傾抬眼直直看著他,“個人偏好?這次案件的兇手,無論哪一個,都是細心謹慎到了極點。他們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挑出來的最優解,怎麼可能單純用個人偏好來解釋?”
“那聶組長覺得應該怎麼解釋?”慕西澤問。
“我認為,兇手做出這樣的選擇,和他們的身份直接相關。”聶傾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低頭看了看餘生,因為感覺到剛才肩上的重量略微加了幾分。
不過由於餘生戴著墨鏡的緣故,鏡片遮了他小半張臉,聶傾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態,只好繼續說道:“在進行推測之前,首先需要明確一個前提——那就是兩名兇手都很清楚警方的人在八號樓附近監視這件事。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認為殺害周俊的兇手一定是警方很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