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殺害賀甜的兇手卻正好相反。第一名兇手擔心自己會被警方的人認出,所以才會在進出時都透過七號樓,從而避開監視。而第二名兇手並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他可以直接從八號樓進去,只不過在殺完人之後,他多少會有些心虛,即便身上沒留下明顯的痕跡也會盡可能規避被發現的風險,這才選擇從七號樓離開。”
“可是這樣不太能說通吧。聶組長剛才不是說,要走頂層通道必須是三十五樓以上的住戶嗎?其他人都需要登記才能進入。那這兩名兇手是怎麼進去的?難道他們都是那兩棟樓裡三十五樓以上的住戶?這樣一來兇手的範圍豈不是很小?而如果不是,他們為什麼沒有在前臺進行實名登記?還是說他們登記了,卻並未使用真實姓名?以及,賀甜跟周俊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也可以自由出入周俊的兩套房子?”慕西澤一連串地問。
聶傾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像是欣賞,又好像惋惜。
時刻保持縝密的思維和清晰的邏輯,對一名刑偵工作者來說是必不可少的素質。
從這一點上來說,慕西澤確實很優秀。而在他的嫌疑已經被洗清的當下,有這樣一個人在專案組裡的確很靠得住——如果自己沒有看他不順眼的話。
聶傾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不禁下意識晃晃腦袋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趕走,穩定心神後對慕西澤道:“剛才說的那些限制,都是針對非頂層住戶沒有門禁卡的情況。而如果三十五層以上的住戶將自己家的門卡交給外人的話,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這麼隨意?”慕西澤的表情有些嚴肅,“如果能讓外人輕易上去,他們用這個所謂的門禁又有多大意義?”
“門禁的意義,就在於保障頂層住戶的權益。而如果他們自己願意讓別人來分享這個權益,那物業那邊也沒有阻攔的理由。”聶傾用筆帽輕輕敲著膝蓋,“至於說賀甜和周俊的關係,我猜是情人。兩個人應該從在第一人民醫院工作時就暗中勾搭在一起了。而根據我目前的猜測,3702室就是平時他們二人私會的地方。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周俊的鄰居說從沒見過周俊往家裡領別的女人,因為他確實沒有領賀甜去過3201室,並且由於私會的場所就在自家樓上,他完全可以做到偷偷摸摸上去而不被人察覺,這樣別人還會覺得他是個老實正派的人。”
“僅僅是為了偷情,何至於此。”慕西澤嘆息一聲。
“至不至於,他們都已經這麼做了。可現在需要搞清楚的問題是,賀甜會有周俊家的房卡並不奇怪,可兇手為什麼也有?從十月九號凌晨的監控錄影上來看,周俊大晚上突然從3201室到3702室去,很有可能就是去見等在那裡的兇手。如果真是這樣,兇手手中的房卡恐怕是周俊親自交給他的。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從蘇院長到邱瑞敏到楊正東再到周俊,都對兇手表現出一種超乎尋常的信任?尤其是周俊,哪怕是在跟自己過去汙點相關的幾人都已經遇害的情況下,他依然敢在大晚上孤身一人去見兇手,他就不害怕嗎?他憑什麼認為自己此去一定是安全的?”
“聶組長,你所說的‘過去汙點’是指什麼?”慕西澤插話問。
聶傾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對他說過七年前發生在第一人民醫院的事,不由看了眼蘇紀,蘇紀微微對他搖了搖頭,意思是自己也沒提過。
“聶組長,我個人認為,既然事態已經發展到這麼嚴峻的地步,你就不該再對我有所隱瞞。如果你是真心實意想讓我參與進來協助你們一起破案的話,就該對我公開目前你們已知的全部資訊,否則我沒辦法用出百分之百的心力去幫你。”慕西澤定定看著聶傾,“抱歉,我說話比較直接。如有冒犯之處,還請聶組長見諒。”
“沒關係,我理解。”聶傾這次倒是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