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撫了撫她的脊背:“辛苦你,大哥薨逝後母親越發易怒,孤知道你的難處。但是將母親侍奉好,你便是幫了孤的大忙。”
“能為殿下分憂,妾便心滿意足了,”阮月微略帶委屈道,“殿下方才為何說那些話嚇唬妾?”
太子道:“孤就喜歡嚇唬你,一下你就……”咬著她的耳朵說了句什麼,羞得阮月微用被子矇住了臉。
她方才叫太子危言聳聽嚇得不輕,忽然得知並未到這步田地,心絃不由一鬆,便又有心思想別的了。
“殿下,”她仰起臉道,“今日你在宮宴上見到我蕭家表姊了麼?”
太子這才想起阮月微和蕭泠是姨表姊妹,心中一動:“見到了。你們表姊幾年未見了?”
阮月微想了想道:“上回見大約是六七歲上,後來她便再沒有入京了。”
又佯裝好奇道:“我記得她幼時生得很好,不知這些年變化大麼?”
太子暗暗一哂,知道她是旁敲側擊在打聽蕭泠的容貌,若無其事道:“如今也生得不錯。”
頓了頓道:“畢竟是當初長兄看上的人,怎麼也不會差的。”
阮月微悶悶地“嗯”了一聲。
太子一笑,忽然將手伸進她衣襟裡:“但征戰沙場之人,當然沒有卿卿這樣水豆腐一般香滑柔嫩的……”
阮月微嬌嗔道:“殿下又取笑妾!”
將頭悶在被褥中,忿忿道:“殿下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渾話,為何不去輕薄你的心肝孫孺人……”
太子一哂:“還沒忘記那件事?你是太子妃,她不過一個玩物,當初孤只是故意氣你。”
他忽然靈光一現:“明日阿耶請了你蕭家表姊去御苑賞梅,你們表姊妹多年未見,你不如隨孤同去。”
蕭泠究竟是不是桓煊那外宅婦,他始終不能肯定。但阮月微愛慕桓煊,定會視那外宅婦為仇讎,對她格外留意,即便時隔數年,說不定她也能認出來。
阮月微遲疑道:“有外官在,恐怕多有不便。”
太子道:“無妨,本來就是便宴,長姊也去的,何況蕭泠自身也是女子,你們在場倒還方便些。”
阮月微輕輕地“嗯”了一聲:“那便聽殿下的。”
她也迫不及待想見見那蕭家表姊的真容——當初故太子對她的示好視而不見,便是因為蕭泠,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叫故太子那樣的人物一見傾心。
聽太子的意思,蕭泠果然有幾分姿色,她就越發想一較高下。
“殿下說妾明日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好?”她問太子道。
太子道:“你看著辦吧,橫豎穿什麼都好看。”
阮月微掠了掠頭髮:“殿下取笑妾。”
太子懶得敷衍她,將她寢衣除去:“卿卿這樣穿最好看。”
……
翌日,阮月微一早便起來梳妝,換了三四種髮式、七八身衣裳,方才收拾停當。太子叫內侍來催了兩回,她才拖著迤邐的裙裾款款出了房門。
上了馬車,阮月微向太子道:“殿下久等。”
太子笑道:“不久,等來個下凡的天仙,便是等上半日也值得。”
阮月微嬌嗔了一聲,心中卻暗暗高興,她不信這世上還有誰能將她比下去。
今日的梅花宴設在蓬萊宮內苑太液池中的小島上。
島上遍植紅梅,梅林間建有飛簷雕欄的高閣,從閣上可以俯瞰彤雲般的梅林與冰雪覆蓋的湖面,閣旁還附建有書齋與六角賞雪亭。
太子夫婦乘著步輦上島,沿著蜿蜒石徑往上。
阮月微一抬頭,便看見閣外的高臺上站著一個身著紫綾面白狐裘的女子。
阮月微起初以為那是大公主,隨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