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帶來一陣溫和地癢意,和手上握著的,那直抵嵇安安眉心還反射著冷光的劍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想看到什麼呢?明明是性命垂危的關頭,嵇安安卻忍不住走了走神。
從師門凋敝至今,早就過了不知道多少年,沈宴歡做了自己那麼多年對手,對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再清楚不過,應當不會如此天真,還在妄想故人依舊那套把戲。
“宗門門規,凡修邪術者必斬之。”耳旁的聲音咬牙切齒的,卻有些啞,像是有什麼別的情緒掩藏在裡面,嵇安安分辨不清。
“嵇安安,按照門規,我該殺你。”
空氣彷彿都靜默了一瞬。
“那你打算如何?”過了許久,嵇安安反而笑了,她伸出手臂,動作旖旎彷彿在安撫情人一般,森森煞氣隨著她的動作纏繞在了沈宴歡的身周,像是要將兩人都溺斃其間,又像是想要將那站在高處的男人拉扯下來,扯到和她同等的位置上,徹底被這團黑氣汙染。
她嘴上說的是你打算如何,結合語氣,卻像是在說是你能把我怎麼樣。
沈宴歡握著劍的手沒收住,猛得往前刺去。
一時間劍光大勝,將整個小院照得亮如白晝,來不及跑遠的畫皮鬼被硬生生削去一半鬼氣,她莽足了勁逃的同時忍不住擔憂起嵇安安的安危來。
新來的住客野啊,也不知道嵇大姑奶奶能不能遭得住。
作者有話說:
鸜出自《天地瑞祥志》:山海經曰狀如雞白身三首也
“聽說了嘛?街道里新搬來一隻狐狸精。”正交談的是兩位老爺子,一個帶著墨鏡看報紙,一個穿著大褂捏著扇子,坐在公園長椅上,神秘兮兮的,像是在交接什麼重要情報。
“哦,登記了嗎?”那看報紙的人頭抬也沒抬,隨口接道。
帶墨鏡的老爺子姓黃,是個黃鼠狼精,穿大褂的是隻雞精,沒成精之前兩個人是天敵,成精之後卻莫名其妙玩在了一起,還挺合拍。
雞精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沒呢!”
“那他完了。”老黃皮子抖了抖報紙,下了結論。
“嘿,那可不一定——您一定想不到。”雞精搖了搖手裡的扇子,“那位祖宗啊,怕他。”
老黃皮子眼鏡掉了,還有這種事。
老黃皮子號稱黃家仙兒,和胡家、白家、柳家三家齊名的主兒,人哄著捧著要把他供奉到家裡去,照理說應當風光無限了,還不是得在這位主手底下乖乖當個孫子。
“你也知道我住的地方和嵇祖宗也就隔著一條几米寬的走道。”雞精得意洋洋地分享著自己的見聞,“他們昨晚鬧出的動靜可大了,我在我家都能聽見。”
實際上是被從嵇安安家飛出來的劍氣莫名削掉了一撮毛,但是雞精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情說出來。
“我確實聽到過些傳聞,聽說昨天那狐狸精還堵在辦事處的門口,就為了討一個說法。”老玄龜剛好路過,聽見他們兩的聊天,停下腳步,若有所思。
“討說法?莫非……”雞精有些遲疑。
老黃皮子報紙早不看了,今天這訊息太勁爆了,盤八卦可比新聞精彩多了,他拱拱手,對那老玄龜說:“願聞其詳。”
玄龜摸了摸鬍子:“早就聽聞狐妖修習魅術到極致之後,往往男女不辨,雌雄不分,哪怕是男狐狸也能懷胎生子,你說嵇大爺不會先前將那狐狸精拐去給自己生孩子了吧。”
說罷還感嘆了一聲,煞有介事地補充道“說實話,我昨天也在現場,看那狐狸精看嵇祖宗的樣子,三分傷神,四分薄怒,剩下的那三分分明就是愛意。”
雞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白天懷著肚子找情人相認未果,當晚提劍去討債,非常合理。
老黃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