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齡人多了去了,何必在風采照人的謝公子面前如此“詆譭”自己?
劉程在心中對小心眼的二哥一頓腹誹,卻聽劉周道:“謝兄只長你一載,年紀輕輕已是舉人。說你痴長十五載何錯之有?莫說是你,為兄都深感空活許多年歲啊!”
劉程不知不覺長大嘴巴。
他呆呆看了看兄長,又看向謝拾。原本對這位謝公子頗有好感的他突然只想敬而遠之……大概這就是學渣對學神的敬畏罷?
倒是謝拾不贊同地擺手道:“……人各有所長。我只是在唸書上有些天賦,未見得就能躬行。劉兄弱冠之齡便執掌商隊、行走四方,何嘗不是人中之傑?”
這時,與劉程一道射獵歸來的幾人亦上前來同劉周打招呼,都是汀州府家世豪富的人物,彼此之間自然熟識。劉程決心將震撼轉移給更多人,他一把招呼起自己的小夥伴們:“來來來,我來為大家介紹。這位是謝兄,去歲年僅十五便中了秋闈!”
“謝?”幾人之中面相最是秀氣的少年怔了一怔,驚疑道,“謝兄可是湖廣人?”
謝拾微微驚訝。
“——兄臺如何得知?”
少年似乎沒想到猜測成真,默了默,道:“家父去歲曾在湖廣鄉試擔任同考,回來便讚不絕口,直言湖廣有大才,年僅十五經學已近大成,未來必成大宗師。”
“……原來如此!”
謝拾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分。
他的態度顯然已是預設。
少年的目光頓時亮得驚人,他倒是乾脆,一開口便將親爹“出賣”得一乾二淨:
“……家父還道幸而他不治《易》,不然便要無顏見人——五十白髮老儒生,不及十五解元郎!”
“!”劉程一下子卡住。
“解、解元?”
其他人的驚訝並不比他少。
劉周震驚過後,念及謝拾方才言之鑿鑿“只是在唸書上有些天賦”,他只想大聲說一句:你怕不是對“天賦”有什麼誤解!
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聲輕嘆:“謝兄瞞得我好苦,看來汀州府要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