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明白?夫子的話未免太難懂,果然他修行尚淺,離觸及大道至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徐夫子沒再說什麼,只是領著謝拾來到書房,開啟上鎖的箱籠,從中取出一本泛黃的棋譜,鄭重其事地交到他手中。
謝拾小心翼翼地接過棋譜——儘管邊緣泛黃,可從棋譜收藏的位置,以及頁面的整潔程度來看,主人家明顯對其珍愛有加。
果不其然,徐夫子緊接著便說道:“這是當年恩師贈我的,如今便贈予你罷。”
謝拾捧著棋譜的動作又慎重了二分。他連連點頭,就差發誓往後必然將之供起來。
這般情態令徐夫子又忍俊不禁:“終究是一件棋譜,束之高閣才是辜負了它。”
他溫和地凝視著眼前的小弟子,突然想起什麼,又問:“你應該還未取字罷?”
一般而言,男子加冠方取字,不過也有因為讀書進學而由長輩提前取字的情況。
謝拾家中顯然並非如此。當初替他取名都耗費了全家人足足一天,更何況取字。
徐夫子既如此提了,自然是有意為他取字,謝拾聞絃歌而知雅意,鄭重一禮,對徐夫子恭聲道:“還請夫子賜字!”
“好!”
徐夫子起身,踱了幾步。
謝拾名字的由來他並不知,只道是“拾”為“十”,農家取這樣的名字並不離奇。事實上,這已經比鐵柱之類的強多了。
“天地之至數,始於一,而終於九。”徐夫子沉吟道,“十者,全也,滿也,盈也。”
“陽盛則損,日滿則虧。”望著眼前的小弟子,徐夫子心中既有驕傲,也有擔憂,最終,他只能將一腔期許寄託在寥寥數語之間,“《國語》有言: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勞而不矜其功。”
他伸手拍了拍謝拾的肩膀。
“……既如此,君子當窮涯而反,盈量知歸。你的字便是‘知歸’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