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霍然一道舉人牌坊高高聳立。
他錯愕當場,發出連環三問:我是誰?我在哪?我沒走錯路吧?
而這便是不久之後的後話了。
此時,無從得知後事的謝拾尚在府城盤桓,以文會友的他來省城一趟又結交了不少新朋友,彼此相識不久卻頗為投契。
譬如貌若好女、風儀俱佳的顏珏,其人出身書香門第,是家中幼子。值得一提的是,上一屆湖廣解元便是其長兄顏琭,即三年前與顧懷璋同科鄉試,令顧懷璋自嘆不如的人物——謝拾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據顧懷璋所言,便是謝拾也不敢保證穩贏一頭,當時二人的學問水平當在伯仲之間。三年過去,對自身進步速度向來自信的謝拾可以篤定,此時必是他更勝一籌。
不過,這個答案已經沒有驗證的機會。顏琭早在成為湖廣解元的次年便奔赴春闈,一鼓作氣透過會試,最終名列二甲。
此外,謝拾還認識了同出郴林一縣的“郴林四友”:於方遠、龔行、楚浩然與王長川。
四人既是同鄉,又是同窗,在當地名氣頗盛。相較於泊陽縣,郴林縣可謂文華薈萃,自古以來出過許多才子、文豪,饒是如此,四人同登桂榜且皆名列前茅的訊息傳開,仍是令郴林縣大大露了一回臉。
此番他們算是“不打不相識”。
從前於方遠幾人曾見過謝拾幾篇文章,對其才華心底有數,自認確實在他們之上。可解元之位飛了,終究有幾分不甘,畢竟都是年少成名的人物,誰能無幾分傲氣?
然而,等謝拾的考卷被公之於眾,他們心底那點頑強的不甘立時便被砸得粉碎。非但他們如此,同案考生哪個不是如此?
——都知道解元郎才華橫溢,但只有試卷的直觀對比擺在眼前,才知彼此差距。
尤其是《易》經一房的考生,若說其他人還只是震撼於解元郎的才華,以《易》為本經的一眾考生卻彷彿遭受到降維打擊:哪怕再苦讀十年,他們便能追得上嗎?
原本還有不少中舉考生摩拳擦掌,欲奔赴來年春闈,瞬間被打擊得失去信心:就他們這點水平,還是再讀幾年再談會試罷!
不得不說,謝拾“禍害不淺”。須知若是以他為標杆,今科舉人都不必考會試了。
像是於方遠等人,就頗有自知之明。哪怕未能如願摘得解元之位,他們自認在舉人之中都是一流水準,透過會試理當不難,故而他們早早做好來年赴京趕考的準備。()
謝兄你呢?是否欲赴來年春闈?說完自己的打算,於方遠不免問及謝拾。只看他躍躍欲試的眼神,頗有再較高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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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謝拾搖頭道,“我年歲尚淺,不急於入朝,今後打算遊學南北,增益所得。”他想起數年前曾有過的“夢想”,既然已有舉人功名,該是圓夢的時候了。
於方遠幾人不由得連嘆可惜。
顏珏卻贊同道:“如此也好。年歲太小入朝難免吃虧,多等幾年未嘗不是好事。”
俗話都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就說同樣是授官任職,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哪裡能得上官信任?又能辦成什麼差事?
只是這樣一來就得再等四年,未免可惜……驀然,顏珏想到什麼,又道:“三年後便是聖天子五十大壽,朝廷歷來有恩科慣例,興許會試之期會提前一年。”
所謂恩科很好理解,往往與朝廷的重大喜事有關。若是這一年沒有科舉考試,那麼恩科就是加科。若是恰好與鄉試或會試撞在同一年,那麼這一年的常科就是恩科。因著鄉試與會試分別在前一年的秋天和後一年的春天,一旦被劃為恩科,便會被集中到一年,或是前者推遲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