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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添擦著頭髮下到客廳的時候,盛望正從儲物室裡翻出他兩三年沒碰的吉他,鼻尖上都滲了汗,還碰了一手灰。
“不是說拿吉他是騙人的麼?”江添說。
“那也不能真的不碰吧?”盛望把吉他擦了一遍,擱在沙發旁邊,又去洗了個手。
這少爺有紙巾不用,甩了江添一臉水,這才大馬金刀地在沙發裡窩下來,問江添:“鯉魚打算唱哪首來著?”
“沒定。”江添在他旁邊坐下來,“她說能學會哪首唱哪首,反正她都會跑。”
盛望:“……老何怎麼沒削你們?”
何進不僅沒削他們,還為他們的奉獻精神鼓了掌。就是到時候觀眾可能想削他們的。
“你什麼時候學的?”江添問。
“初一還是初二,忘了。”盛望說,“那時候閒的,學了不少東西。什麼空手道、吉他、籃球……”
他報了很多,江添一聽就明白了。這少爺就是沒有長性,什麼都想試試,哪個帥學哪個。
“你學過空手道還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江添說。
“因為煩啊。”盛望有一搭沒一搭地撥著弦,說:“又不是每個學校都跟附中似的。我初三呆的那個學校,找茬打架的人特別多,可能也是中二病病得有點重,我剛去 “鄰居”
直到這時候, 盛望才發現自己是言語上的巨人, 行動上的矮子。平日裡逗起江添來得心應手, 現在卻因為一句話、三個字就兵荒馬亂、潰不成軍。
兩人最終也沒敢在客廳待著,還是回了二樓。
明明是冬天,房間裡卻一片悶熱。空調在嗡嗡運轉, 盛望感覺自己的大腦跟它趨近一致。
他仰靠在那裡,手背下的眼睛有點潮。他眼睫翕張幾下,在一陣接一陣的空白中失了焦距。
江添的呼吸也很重。他抽了幾張紙巾正要去擦手, 就被盛望壓住了。
一個這麼高的大男生分量其實很沉, 他啞聲道:“我差點以為只有我一個人這麼不禁鬧,禮尚往來, 我也要幫你。”
盛望第一次看見江添這種樣子,雙眸微闔, 喉結泛紅,目光順著半垂的眼皮落下來, 鋒利又混亂。
這是我一個人的,誰都看不到。他想。
房間好像更熱了,他自己脖頸耳根也在發燙, 眯著眼收緊手指對江添說:“哥, 我想把你這樣子拍下來。”
江添屈起一條腿,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又睜了開來,他伸手扣住盛望後腦,偏頭吻了過去。
盛望第二天是被樓梯上的動靜驚醒的。
江添已經掀開被子坐在了床邊,皺眉聽著外面的聲音。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壓低聲音問:“他們幾號回?”
盛望還陷在剛睜眼的茫然中,愣了好幾秒才明白江添問的是盛明陽和江鷗:“週四啊。”
他嗓子沙啞得厲害,說完端起床頭的杯子灌了兩口水,然後動作一僵,水差點兒潑了一床。
樓下的說話聲不太清晰,但他還是聽了出來,確實是盛明陽和江鷗。
“怎麼今天就回來了?!”盛望一骨碌翻坐起來,抓了抓頭髮然後匆忙下地。
他拖鞋都沒穿,赤腳踩著地毯走到門邊,本想悄悄觀望一下,誰知剛開門就發現對面衛生間裡有個人——
孫阿姨拎著拖把,看到他愣了一下說:“阿姨吵到你睡覺啦?”
盛望有點懵:“阿姨你怎麼來這個衛生間了?”
“樓下水龍頭壞了。”孫阿姨說完訝異道:“誒?小添啊?你昨晚也睡這邊了?”
盛望這才想起來背後還有個人,差點兒條件反射把門懟上,好在江添淡定許多。他拎了外套拍了拍盛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