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面就這麼不討喜,也算一種能耐。
“啊,居然是你,幸會幸會。”他衝顧晏伸出手來,“賀拉斯·季。”
“顧晏。”
藉著他倆說話的機會,燕綏之衝小護士微笑了一下,招了招手指,無聲說:“給我。”
小護士沒反應過來,被他的笑唬得雲裡霧裡,愣愣地就把手裡最後一根連著針頭的管線給他了。
賀拉斯·季又朝燕綏之轉過來,挑眉問:“你是——”
燕綏之:“我是顧律師的實習生。”
“哦,幸會。”賀拉斯·季說著又伸出手來。
燕綏之坦然握上,抓住對方的時候不輕不重地一拽。
賀拉斯·季微微踉蹌了半步,被燕綏之一針戳在耳根處。
“……”
他扎針可不像小姑娘那麼講究輕重手法,對準位置就行,所以體驗很不美妙。
“嘶——”賀拉斯·季被扎得一刺,倏然撒開燕綏之的手,下意識捂著耳根抽了一口氣。
燕綏之轉頭問小護士:“扎準了沒?”
小護士點點頭,小聲說:“準的。”
燕綏之又衝瞪著眼睛的賀拉斯·季道:“不用謝。”
賀拉斯·季:“……”
誰特麼謝你了???
第98章 當事人(三)
氣氛異常凝滯。
小護士看看難伺候的病患,又看看冷冰冰的律師,還有帶著笑的實習生,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
她急忙從托盤裡拆了兩個專用口罩出來,“我說你們臉上少了什麼,進病房前應該有護士給你們發口罩的呀,是忘了麼?趕緊戴上。”
燕綏之自己都忘了,道,“剛才只顧著聊這位季先生的病情了。”
這話剛說完,門外的小護士匆匆推門進來,一臉驚慌:“我剛剛忘了——”
“這個?”燕綏之衝她晃了晃手裡的口罩,“沒事,補得很及時。”
他說著把手裡的口罩遞了一個給顧晏,自己戴上了另一個。
小護士還是不放心,她指了指無聲散著水霧的牆角:“這棟樓是全天不間斷消毒的,一會兒沒戴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問題,但是保險起見,你們一個小時後再去檢測一下。”
“對,說明是我忘了把口罩給你們。”門口的小護士歉疚極了,“不會收任何費用,實在對不起。”
“沒事,我們會記得過去。”顧晏戴上口罩。
燕綏之又衝小護士道:“對了,把這間病房區域的監控先關下一下,勞駕。”
律師會見當事人的時候不受任何監控,之前都是在看守所,管教們知道規矩,都會主動關掉各種監控裝置。但這次情況比較特殊,醫院這邊未必會記得這些。
小護士一愣,“哦哦,好的。我去這層的監控室說一下。”
說完,便忙不迭抱著醫用托盤跑了。
沒過一會兒,房間頂上一角的小紅燈便熄了。
在看守所的時候,監控小紅燈一熄,嫌疑人總會下意識地肌肉放鬆。但這位賀拉斯·季先生腦子長得跟一般嫌疑人不一樣,他瞥了那個熄了的小紅燈一眼,似乎更不爽了。
然後他就把這種不爽又加註到了實習生身上。
他抬手將自己的頭髮朝後捋了兩下,再轉回身來,臉上掛了勉強算得上客氣的笑,對顧晏道:“這種場合實習生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吧,挺礙事的,能請他出去麼?”
顧晏一臉平靜地說:“不能。”
賀拉斯·季:“……”
他嘴唇動了一下,有點欲言又止,不知道是想罵人但忍住了還是想反駁但沒找到詞。他繃了一會兒臉,突然開口說:“我之前就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