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又咳出了一口血來。
信陽公主忙去拿帕子給他擦血,哪知一摸荷包,意外地發現了兩瓶藥。
她不記得自己身上帶了這兩種藥,但她又認得它們,是嬌嬌的獨門秘方,翡翠瓶的是金瘡藥,白瓶的是內服傷藥,有消炎止血的功效。
蕭戟在碧水衚衕養傷時,她曾見過嬌嬌給蕭戟用這兩種藥。
應當是龍一把她衣裳扔下來時順道塞進她荷包的。
她驚喜了一把,拔掉白瓶的瓶塞,倒出兩顆棕色藥丸,喂到他嘴邊:“你先把藥吃了。”
她記得是這個劑量。
蕭戟沒吃,而是蹙眉看著她的手。
她的手掌與邊緣全磨破了,金枝玉葉的皇族公主,除了把阿珩從大火中背出來的那一次,沒受過這些傷。
“快吃啊,愣著做什麼?”信陽公主催促。
無中生有時他的嘴皮子比誰都利索,真看到她“情根深種”的證據,他又一句也不調戲她了。
他默默地把藥吃了。
信陽公主收好白瓶,又開啟翡翠瓶的金瘡藥。
“慢著。”他說,“這個藥好像過期了。”
“沒有。”
“有,味兒不對。”
“怎麼不對了?龍一給我的,不會是過期的藥,不信我塗給你看。”她說著,拔掉瓶塞,指尖蘸了金瘡藥塗在自己的患處,“沒紅也沒腫!”
蕭戟撇嘴兒道:“手那麼糙,試不出來,膝蓋試試。”
“毛病真多。”信陽公主撩起褲腿,將金瘡藥在膝蓋的患處薄薄塗了一層,“沒過期,是好藥!”
蕭戟見她該塗的地方全塗了,這才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信陽公主後知後覺地會過意來,本來藥就不多,又上當了。
蕭戟拿過藥瓶,一臉嫌棄地說:“你手重,我自己來。”
信陽公主正要開口,他不給她機會,“轉過身去,不許偷看本侯的身子。”
信陽公主:“……”
她轉過身。
他吹滅了火摺子。
信陽公主捏緊了拳頭:“我不看!”
蕭戟:“本侯信不過你。”
信陽公主再次:“……”
他身上的傷遠比信陽公主一眼看到的多,脫去盔甲的動作幾乎要了他剩下的半條命。
他緊咬住牙關,沒發出一聲悶哼。
隨後他將身上可以塗抹的地方塗抹了一遍,至於太淺或者太深的傷口則沒有,前者是不必,後者是沒用。
信陽公主等得有些久,狐疑地問道:“你好了沒?要不要我幫忙?”
蕭戟忍住疼痛,冷汗直冒地說道:“你休想……覬覦本侯的身子……”
他用匕首割下一塊下襬,拿匕首當固定板制動住自己骨裂的左小臂,最後又用嘴咬住布條打了個死結。
他沒將左臂吊在脖子上。
他嫌醜。
他靠上石壁緩了緩,按耐住渾身的脫力與劇痛,說道:“好了。”
信陽公主轉過身來,在黑暗中伸出手扶住他胳膊:“前面好像有通道,我先去看看能不能走出去,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一起去。”他虛弱地說。
“你行不行啊?”信陽公主對他的身體狀況表示懷疑。
蕭戟耗上了男人的尊嚴填補力氣的空缺:“秦風晚,沒人告訴你,不要說一個男人不行嗎?再說了,本侯行不行,你不是親自試過嗎?”
信陽公主拽緊了拳頭。
“兩晚。”
他翹起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終於作死到了最後的邊緣,“要不要本侯提醒你……一共多少次?”
信陽公主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