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下,被困在漆黑巖洞中的二人對地面的對話一無所知。
信陽公主身子僵硬地被某人抱在懷中。
四周黑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然而目力的缺失換來的是其餘感官的無限放大。
他溫熱的呼吸落在她頭頂,他蒼勁有力的心跳傳入她的耳朵,震動著她整顆心臟。
他那句“秦風晚,我聽見了”,如同一團烈火,唰的在她心底燒了起來,積攢了三十幾年的尷尬一起吞噬著她,她連臉頰都紅透了。
她是個要面子的人。
她是公主。
她以為他死了,才會又哭又喊的,講出那些讓人不堪回首的話。
早知道他還活著,她、她——
人就是這樣,明明是奔著說那些話來的,可真正被聽見又抵死不想承認了。
“我什麼也沒說。”她嘴硬道,“你聽錯了。”
蕭戟將她的話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他臉皮厚,幹起這種事來毫無壓力。
信陽公主只恨不能找個地洞把他塞進去!
唸書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記性這麼好!
蕭戟蒼白著臉,虛弱一笑:“還有最後一句,‘我喜歡你’。”
信陽公主脫口而出:“沒有這一句!你胡說!”
蕭戟哦了一聲:“所以你承認,是有前面那幾句了。”
冷不丁被套路的信陽公主:“……!!”
“咳咳咳!”蕭戟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到底身負重傷,不宜多言,卻一口氣皮了這麼多句,簡直是在作死。
“你、你都這樣了,就不知道少說兩句!”信陽公主一腔羞憤化作心疼,她怕自己壓到他的傷口,伸手要從他懷中離開。
他卻緊了緊骨裂的左臂,將她揉在懷中,一臉不羈地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信陽公主:我覺得你又在找抽。
“咳咳咳!”
受傷的某人裝逼不過三秒,咳出了一口血來。
信陽公主果斷自他懷中直起身子,在他胸口一陣摸索,終於摸到了火摺子。
其間他幾度發出聲音,約莫是想開口,但都被咳嗽給壓了回去。
信陽公主已經能猜到他是想說什麼了——本侯都這樣了,你居然還對本侯圖謀不軌,秦風晚,你禽獸。
想到他想說又沒說出來,調戲人失敗,信陽公主有些想笑。
可是當吹亮火摺子,看清他的傷勢她又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了。
他傷得太重了,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
他適才及時抓住她的手,故意在言語上激退她,實則是不希望她觸碰到他腰部的傷口。
皮肉都翻開了,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但這絕不是他身上唯一的傷,有些是能看到傷口的,有些是根本不知傷在了哪兒,整一片都血水黏稠的。
眼前這一幕,說是觸目驚心也不為過了。
“你是怎麼會……傷成這樣的?”她強迫自己鎮定,只是嗓音裡依舊帶了不可控制的顫抖。
蕭戟躊躇片刻,還是如實說了:“他們抓了蕭恩與蕭澤。”
那個機關本是為兄弟二人準備的,他拼死將他們倆拉了上來,代價是自己掉了下去。
信陽公主沒辦法在這件事上指責他不惜命,畢竟蕭恩與蕭澤也是他的兒子。
“蕭恩與蕭澤怎麼樣了?”她問道。
他的頭靠上身後的牆壁,嘆息一聲道:“被東夷人抓走了。”
信陽公主分析道:“東夷人抓走他們是想來威脅你。不過你如今下落不明,東夷人找不到你,不清楚你的態度,應該暫時不會對蕭恩與蕭澤怎麼樣。”
“咳咳!”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