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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沈寂之喝了不少靈酒,在青柏起身離開時,他不經意朝那頭看了一眼。
香影衣鬢的席間,女眷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明明那麼多人,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道嫩綠的影子。
她單手托腮,看看戲臺,眉間籠著層淡淡的愁。
從相識到現在,沈寂之沒在她臉上見過這種神情。
她一向是明媚的,如同樹梢淬著陽光的碧葉,朝氣而生動。
沈寂之不由自主地轉過身,朝她湊近,伸出手,指尖探上她的眉眼,想要撫平。
觸到眉宇的那一剎那,心間泛起密密麻麻的酥麻感。
夢中的女孩不適地悶哼了一聲,尾音棉軟,似乎帶著葡萄味的清甜。
眼前的畫面一跳,是簡歡坐在茶樓中吃葡萄。
紫得發黑的大葡萄,她吃了一顆又一顆,唇瓣都沾了點晶瑩的果汁。
可她像什麼也沒發現。
沈寂之大半身子都陷在夏被之中,此刻又悶又熱。
他煩躁地一把扯開,有股東西叫囂著,讓沈寂之朝簡歡靠近,去成為她嘴裡的葡萄。
只是——
好像有什麼不對。
兩股聲音在腦海裡不停激戰,忽而,眼前畫面又是一跳。
女孩依舊手託著腮在看戲,但不經意地往桌上佳餚掃了一眼。
是了。
她眉間的愁,多半是在痛惜困於人設不能吃回本,所以如此真實。
不對。
回本?
為什麼要回本?
一千靈石……
沈寂之陡然從光怪陸離的虛實幻境中清醒過來。
簡歡就在他身下躺著,緊緊蹙著眉,額間籠著層薄汗,像是在掙脫不開的噩夢之中。
房內幽暗的光線下,小臉白得可怕。
四周隱隱約約有股甜香,令人沉溺。
沈寂之當機立斷,芥子囊裡雪劍出鞘,一把劃過掌心。
疼痛使意識愈發清醒,他敏銳地感知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山雨欲來風滿樓。
鮮紅的血一滴滴落下,染紅了潔白的被子。
沈寂之伸手,推了推簡歡的肩。
簡歡毫無反應。
沈寂之不再猶豫,一把掐住她滑嫩的臉頰,還繞了大半圈。
簡歡痛撥出聲,捂著臉睜開眼,眼裡帶著未褪的驚懼之色和幾分茫然:“?”
沈寂之沒空解釋,翻身而起,雪劍朝門口飛去,在黑暗的屋內劃出一道銀霜。
只是叮咚一聲,雪劍忽而停在半空中,不住顫抖著,似乎下一瞬就要斷了。
沈寂之眉心一擰,飛快把劍收回,放進芥子囊裡。
他轉頭,對後邊爬起來的簡歡淡聲道:“我打不過。”
這種碾壓的實力差距,對方定然在金丹期以上,多半是個元嬰期修士。
簡歡甩甩腦袋,清醒後也知道現下情況極其不對。
她剛躲到沈寂之那,嘎吱一聲,門開了。
屋內忽而天光大亮,明明是深夜,卻彷彿身處白晝。
紅衣女子輕抬繡花鞋,跨過門檻,身姿嫋娜地走了進來。
冰蓮一行人靜靜守在門口,烏壓壓一片,看著分外嚇人。
慘了慘了。
簡歡跳上沈寂之的背,在他耳邊小聲抱怨:“他們比我們厲害,人還比我們多,好欺負人吶。”
沈寂之沒回,他託著她的腿彎。她整個人靠在他背後,離得太近,讓他不適。
倒是齊婉回了:“小妹妹,欺負人的可不是我,是你們呀。”
她目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