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他們再唧唧歪歪了。
唯有兄妹兩因捨不得顧準,繼續留在原地跟顧準依依惜別。
眼看著時辰已經到,顧長樂還是戀戀不捨地拉著顧準的手,纏人道:“哥哥,我們能不能——”
“不能。”陳姑姑冷酷無情地拒絕。
顧長樂一下子就低沉了起來,小聲道:“可是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不管說什麼都是不能。時辰已經不早了,你若想耽擱你哥哥上路,就繼續哭。”
顧長樂憋著嘴,看了看孤枕,又看了看韓斯年,最後乖乖地退了一步,站在二哥身邊。
顧長安牽住了她的手:“妹妹放心,大哥很快就能回來的。”
“行了,官兵已經全都出了城,不能再耽誤了。”陳姑姑打斷道。
顧長樂偷偷看了韓斯年一眼。
韓將軍立馬站了出來,打算幫著說兩句話,可是剛站到陳姑姑跟前,觸及到對方冷淡的目光,韓將軍忽然就不敢說了。
“那個……你們走好啊。”
說完,韓斯年也覺得自己沒用。
顧準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們家韓將軍啊,對付敵人手起刀落,怎麼對上了陳姑姑卻只能認輸呢?
真是一物降一物。
有陳姑姑坐陣,顧準對這兩個孩子還真的不擔心。同一行人告別之後,顧準便坐上了馬車,跟著大梁的軍隊一路往北,漸漸走出了京畿一帶。
這一路上顧準隔兩日便會給京中寫信報平安。
他們走得還算安穩,且護著顧準的人有不少,這麼多人守在旁邊,也隔絕了韃靼人的視線。
阿剌海公主有心想跟顧準多親近親近,可事實卻是,他們連顧準的馬車邊兒都摸不到。
大梁那群人,防她跟防狼似的,實在可惡!
不成,等到了上都,一定要讓父汗狠狠的懲治他們。
途中 另有打算的烏恩
行了一月後, 離北元的地界已經並無多少路程了。
如今與顧準同行的還有朝中的幾位大臣,顧準認識的不多,一個是兵部侍郎中吳承安, 一個是鴻臚寺的長官, 名喚周胥。兩個人都還算年輕, 畢竟, 若是年紀大的也不會被派到這兒來。
周胥與李家大公子李瑾是同僚, 得了李瑾的囑咐,這一路上對顧準都多有照顧。至於吳承安,他彷彿對顧準有些成見, 平時並不主動說話。即便不得已非得交涉,也必定抬著下巴看人, 有些瞧不起的味道。
顧準猜測這大概是因為沈元灝的緣故,沈元灝在兵部很有些勢力,沈元灝不喜自己,兵部的這些大臣多少都會受其影響。
不過也僅僅是說幾句酸話罷了,吳承安還不敢表現的太明目張膽。他也是有腦子的,知道這回出動了這麼多計程車兵, 大概只是為了保護顧準一個。這人還真是御前紅人, 出門在外都有這麼多人跟著,實在很難叫人不嫉妒。
又一日晚間,因為車隊沒有趕上驛站,所以只能選那個合適的地方席地就寢了。
三個人加上一個韓斯年圍坐在一塊兒烤著火。
今天白日裡下了一場雨,地上還有些溼漉漉的,叫人坐著都不舒服。周胥往火旁邊挪了一下,嘴裡唸唸有詞:“真沒想到,這樣的天兒, 晚上竟然還會這麼涼颼颼的。”
所以說,這出門的時候最怕下雨了。
顧準看了一眼天色,道:“明日應該晴了。”
周胥也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什麼都沒看出來,他頗有些驚奇的看著顧準:“顧大人還精通天象呢?”
“哪裡就精通了?只是看的多了,多少知道些規律。”
吳承安涼涼地笑了笑,他就看不得顧準這幅故作高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