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毒不著他,兇物也幾乎傷不著他,於是但凡碰見點什麼,他總是手快過口。
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他衝玄憫所說的話剛說完,尾音還縈繞在這間石室裡,手指下面那圓珠似的東西便突然奮起反擊了一下。
薛閒只覺得指腹突然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血液被吸出的感覺頗為鮮明,而於此同時,那生脆的圓珠也隨之緩緩膨脹起來,僅僅一口,就比原本大了整整一圈。
緊接著,又有某種液體順著同一條路徑被送進了皮肉之下。
若不是這東西是個難找又脆弱的玩意兒,薛閒早在被刺的瞬間就會讓它一命嗚呼,可偏偏這東西還有些金貴,於是薛閒只能翻著白眼,冷著一張臉將那玩意兒從地上拈了起來。
玄憫一回頭,就看見薛閒正在跟手裡的什麼東西較著勁,張口問道:“抓著何物了?蜘蛛?”
“嗯。”薛閒一邊應著,一邊頗為費勁地將那滑不留手的圓珠從指間挪到了掌心,為了以防對方憑藉圓潤體型從手中溜走,還不得不將它禁錮住。
這麼挪到掌心,他藉著火光細瞧了一番才發現,這生脆得彷彿一碰就碎的玩意兒還真是個蜘蛛,頭腹齊全,八條腿一根不少,側面還帶著一排絨毛似的刺。
之所以先前怎麼也瞧不見,只是因為這蜘蛛的顏色紋路同石質地面近乎一模一樣,若是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旁邊的人即便將眼睛瞪瞎了,也難以分辨它所在的位置。
而自打它落進薛閒掌心裡,它那一身皮殼就活似在褪色似的漸漸變淡,僅僅是片刻的工夫,就快同薛閒的手掌融為一體了。這騙人的功力著實讓人歎為觀止。
那邊玄憫本也是順口一問,沒想到他真的抓住了,當即愣了一下,大步走過來囑咐道:“當真是蜘蛛?小心些,萬萬不可被其咬——”
他話為說完,就見薛閒摁著掌心的那根手指已經泛起了青黑色,由指尖一路朝上蔓延,眨眼間就到了手腕。
那樣子著實不好看,整隻手活似被火燻燎過又澆了一層菜汁一般,活似烏骨雞爪。
薛閒瞥見他走過來,當即無辜又無奈地抬起了臉,乾笑一聲:“稍微說晚了那麼一點點。”
玄憫:“……”
“嘶——”薛閒下意識吸了一口氣。
玄憫一聽便皺了眉,要去碰他的手,將那會咬人的毒玩意兒接過來,“疼?”
“那倒不是。”薛閒的表情透出一種哭笑不得的崩潰感,他一邊毫無章法地蹭動著無名指和小指,一邊讓開了玄憫的手,道:“這玩意兒滑溜得很,難抓,別換你拿了,咬都已經咬了。只是勞駕幫我個忙,我騰不開,這隻被咬的手快癢瘋了,幫我撓撓,快快快……”
玄憫:“……”
癢著實是一件要命的事,比痛可難忍多了。
這挨千刀的蜘蛛毒性著實有些厲害,單就是朝薛閒手指尖端注入了一點毒汁,他整個手臂都犯了綠,並且還有要往肩膀脖頸蔓延的趨勢,若是再上臉,那就好看了。
那種從血脈裡往外漲的癢意讓人手足無措,心口惶急,但凡忍耐力低一點兒的,指不定此刻已經涕淚泗流地滿地滾了,說一句“生不如死”也不為過。
薛閒皺著眉,腳下都有些發飄,因為強忍著的緣故,眸子底發熱,漫起了一層水霧。他抬腳朝玄憫走了一步,想催玄憫幫忙,結果鞋底著地時,卻好像踩不實一般朝前踉蹌過去。
玄憫一見他連站都站不穩了,當即將他抱了起來,大步走到石臺邊才放下。他試圖讓癢得不行的薛閒鬆開手,誰知這祖宗一雙龍爪比誰都難掰,硬是將那蜘蛛圈死在手中。
薛閒背靠著石壁倚坐在石臺上,歪歪斜斜直不起身,衝玄憫道:“趕緊,撓兩下,手手手。”
龍血本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