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路上帶了幾個粗使婆子和小廝當下人使喚,這一次跟著去取行李的也是他們。
從將軍行轅去盈袖他們住的客棧,要經過興州城最熱鬧的一條大街。
街道兩旁都是店鋪,有賣皮貨綢緞,也有賣胭脂水粉,還有南北特產,各種食肆鋪子,更有做珠寶首飾的銀樓,甚至有兵器鋪子,看上去十分熱鬧繁忙。
和興州一地之隔的地方,就是北齊的市鎮,完全沒有這邊繁華熱鬧。
許是這裡臨近邊陲,民風彪悍,男女大防沒有京城那樣嚴,街上的男男女女出雙入對得很多,有的是小夫妻出遊,也有未婚夫妻,甚至互有好感的年輕男女在街上出雙入對。
盈袖戴著幕離,反而成了街上的異類。
來來往往的人都忍不住盯著她面上的幕離看一眼。
盈袖有些不自在,笑道:“入鄉隨俗,我還是把幕離取下來吧。”說著,她伸手要摘下幕離。
慕容長青卻飛快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搖頭道:“不用摘,你還是戴著吧。”
盈袖掙了掙,發現自己居然掙不脫慕容長青的手掌,不由嘆口氣,暗道自己當初可是能跟慕容長青過上幾招的,如今就跟廢人一樣,也不知她的內傷要多久才能痊癒,如果謝東籬能回來就好了……
慕容長青也是知道盈袖是有功夫的,因此他握住她手腕的時候,用了七八分的力氣。
沒想到盈袖的胳膊虛弱無力,根本不用那麼大力氣。
他用力過猛,竟然握得盈袖動彈不得。
“……你受傷了?”慕容長青敏銳地察覺到不對,“是在那一次北齊禁軍攻城的時候?我沒有看見你受傷啊?”
盈袖的傷是那天晚上她追出城,企圖追殺凡春運的時候,被夏凡一掌重傷的,這些事情,慕容長青不知道,盈袖也不想說給他聽。
“你出城打仗去了,當然沒有看見。”盈袖就當自己是在跟北齊禁軍打仗的時候受的傷,“北齊禁軍還是有些好手的。我那三腳貓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自己是三腳貓,就不要再逞強了。我說了,東元國的男人沒有死絕,用不著女人上戰場。”慕容長青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十分疲憊的樣子。
盈袖笑了笑,沒有跟他爭論這個問題,將目光投向街旁的店鋪,一邊看,一邊問道:“你怎麼到興州來了?”
慕容辰鎮守興州,慕容長青應該在京城才對。
特別是謝東籬不在東元國,老唐安侯和小唐安侯一起戰死,萬寧侯又去了金陵城鎮守,京城裡只有慕容長青是能帶兵的將軍了。
慕容長青想起皇后齊雪筠的靈柩,閉了閉眼,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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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自己的身世,他就有深深的自卑,更不想說給盈袖聽。
他的目光看向街角,那裡站著一個只到他腰間的小姑娘,卻扛著一個比她高半個身子的糖葫蘆架子。
“你要不要吃糖葫蘆?這裡的糖葫蘆很不錯,比京城正宗。”慕容長青走了過去,拿出一塊碎銀子,“勞駕,給我一支糖葫蘆。”
那小姑娘看著慕容長青手中的碎銀子,幾乎要哭了。
這塊碎銀子,可以將她架子上所有的糖葫蘆都買走,甚至包括她這個人……根本找不開啊!
“公子爺,您要喜歡,我送您一支糖葫蘆,不用銀子。”那小姑娘哭喪著臉,戰戰兢兢拔下來一支糖葫蘆,送到慕容長青面前。
慕容長青愕然,手掌仍然攤開,將那塊碎銀子送到那小姑娘面前,“我出銀子買,不用你送。”
“公子爺,我……我……”那小姑娘結結巴巴,被慕容長青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盈袖抿嘴笑,從腰間拿出一個銅子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