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糖葫蘆,是一個銅子兒一串嗎?”她記得京城裡就是這個價。
那小姑娘忙搖頭,“一個銅子兒兩串。”說著,又摘了一串下來,一個遞給慕容長青,一個遞給盈袖。
盈袖將那銅子兒塞到小姑娘腰間的褡褳裡,又從她手裡取過兩串糖葫蘆,轉身走了。
慕容長青將那碎銀子也塞給小姑娘,道:“不用找了。”說著,追著盈袖去了。
那小姑娘的目光緊緊盯著慕容長青,雙頰飛起兩團紅暈。
不過她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起來,就被人啪地一巴掌拍到臉上,將她推倒在地上。
她肩上扛著的糖葫蘆架子散了一地,紅豔豔的糖葫蘆全沾了泥灰,再也不能賣了。
“你個小賤人!讓你賣糖葫蘆,不是讓你大街上跟男人勾勾搭搭!看你這麼想男人,老孃成全你,送你去窯子!”一個滿臉橫肉,手指上至少戴著八個金戒指的女人扇了那小姑娘一巴掌,然後將她腰間的褡褳搶走了,從裡面掏出慕容長青給她的那錠碎銀子,獰笑著道:“不錯啊!兩支糖葫蘆,拋個媚眼兒,就賣了至少二兩銀子!有出息!走,老孃我今兒就把你賣到惜花樓去!”說著,她擰起那小姑娘的耳朵,揪著她往前走。
小姑娘的耳朵眼看就給撕開一半。
她痛得大哭起來,一邊大叫:“嬸嬸!嬸嬸!不要賣我去惜花樓!我會賣糖葫蘆!好好地賣糖葫蘆!”
街上的行人停下腳步,對著這兩人指指點點,有人已經看不下去,開始跟那滿臉橫肉的女人對罵。
“趙三家的,她是你家大哥留下的種,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小心大晚上你家大哥大嫂上門來找你談心!”
“滾你孃的蛋!她一個丫鬟養的庶女,吃我的,喝我的,我把她養到十五歲,也儘夠了,還要怎樣?——呸!”那胖婦十分彪悍地叉腰跟人對罵。
這邊慕容長青手裡拿著糖葫蘆,並沒有吃,他躊躇了許久,才輕聲道:“袖袖,以前是我豬油蒙了心,才對你那樣,我以後不會了。我一直想跟你道歉……”
盈袖:“……”
她覺得渾身不自在,不知道怎麼接話,正情急間,突然聽見背後有人叫罵,好像還聽見小女孩哭喊的聲音,忙回頭道:“那邊出了什麼事?”
慕容長青嘆口氣,知道盈袖是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跟著轉過身看了一眼,咦了一聲,道:“那不是我們剛才買糖葫蘆的那個小姑娘嗎?”
盈袖連忙快走幾步,來到那群人圍觀的地方,低聲問一個正在看熱鬧的人:“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人見有人問她,非常興奮地道:“那是趙家老三的老婆,那小姑娘啊,是趙家老大的妾室生的。當年趙家出事的時候,這小姑娘正好跟著她生母住在別莊養病,所以才躲過一劫。但是她生母本來就在生病,聽說趙家人全都遭遇泥石流死了,驚嚇之下,也很快死了,只留下這個那年才十歲的小姑娘。後來那趙三,其實是趙家的遠房偏支,冒出來想利用這個姑娘,接受趙家的產業。結果不知怎地,官府一直在‘查實’,查到現在五年了,也沒有歸還趙家的產業。她想是等不及了,所以不想花銀子養這個姑娘了。”
盈袖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小姑娘那樣瘦小,現在看上去就像十歲小姑娘,誰知道她已經十五歲了?!
“……趙家?那個趙家?”盈袖聽見“泥石流”三個字,隱隱想起了一件事,也是謝家的事,連忙問道。
“就是興州曾經最有名的大戶人家趙家啊,他們家的嫡長子曾經娶的是謝大丞相嫡親妹妹,這小姑娘,還要叫那謝大丞相的妹妹一聲嫡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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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enigayanxi盟主大人十二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