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輕輕咳嗽一聲,對慕容長青道:“陸乘元蛇鼠兩端,說話不盡不實,人品低劣。慕容副將,這種人不能留在身邊做親兵。”
慕容長青赫然回頭,見謝東籬面色沉靜立在他身後,清晨的陽光照在他面上,眼眸濃黑深邃,竟如天人一般炫目,不由別過頭,又看了陸乘元一眼。
陸乘元往後縮了縮,不敢看謝東籬的眼睛。
謝東籬沉穩地走過去,站到陸乘元身前,漠然道:“你是東元國的軍士,從軍之人,當胸懷坦蕩,大義凜然。而你呢?出征之際,居然信口雌黃,狗苟蠅營,敗壞女子聲名。不管是你之前做的事,還是現在做的事,都不是我們東元國軍士該做的事。你的行為,已經觸犯軍法!”
陸乘元嚇得全身冒出一身冷汗,撲通一聲在謝東籬面前跪下了。
他被司徒暗香所惑,心心念念都是她,甚至不惜為她自汙,為她潑無辜之人的髒水,都是為了什麼?
陸乘元咬了咬牙,覺得自己沒有錯。
慕容長青的大手扶在腰刀之上轉了轉,頷首道:“謝侍郎說得有理。——來人!將陸乘元帶下去,打十軍棍!撥入前鋒營!”
這是將陸乘元從副將親兵的位置,調入了專門打頭陣,傷亡率最高的營隊。
陸乘元臉上一白,哀求地看了看慕容長青。
慕容長青雖然對司徒盈袖生疑,但是也不容外男肆意詆譭她。
在他面前進司徒盈袖的讒言,不管他聽不聽,說這話的人,都該死!
陸乘元被人拖了下去,很快打軍棍的聲音在高臺下聲聲響了起來。
謝東籬看了慕容長青一眼,知道他牛心古怪,剛愎自用,再多說有關司徒盈袖的事,只會適得其反,便拱一拱手,“慕容副將,時候不早,大軍可以開拔了吧?我還要回宮向陛下覆命。”
“嗯,是要走了。”慕容長青回頭看了看東元國京城巍峨的城牆,揮了揮手。
不遠處的親兵見了,忙命人吹起營號,大軍立即整肅,要離京出發了。
謝東籬負手站在高臺之上,一直到慕容長青帶著大軍看不見蹤影了,才離開高臺,回宮覆命去了。
……
司徒盈袖帶著司徒晨磊和丫鬟婆子回到司徒府。
剛在至貴堂上坐下喝茶歇息,司徒暗香已經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司徒盈袖一眼,問她:“姐姐,今兒可見著慕容大哥了?”
司徒盈袖點點頭,“見著了。”
“……好像還不到出征的時辰吧?姐姐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呢?”司徒暗香瞪大眼睛,天真問道。
“我沒有去十里亭啊。”司徒盈袖也笑盈盈地做天真狀,“我在半路上見著慕容世子,說了幾句話,就回來了。”
“啊?沒有去十里亭?!”司徒暗香對這個回答似乎非常意外,聲音不由高亢許多。
司徒盈袖坐到臨窗的螺鈿沉香榻上,捧著采芹剛剛送上來的秘瓷茶盞,掀開茶蓋點了點,氣定神閒地道:“能提前見到就行了,何必去十里亭跟那麼多人擠來擠去。”
司徒暗香的臉色黯了下來,她忙垂下頭,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姐姐歇著吧,我回去了。”
來的時候高高興興,走的時候卻垂頭喪氣,如同鬥敗的公雞……
司徒盈袖看著司徒暗香遠去的背影,眯起了翦水雙瞳。
司徒暗香回到張氏住的正院上房,悶悶不樂地坐到她身邊,低聲道:“娘,姐姐沒有去十里亭……”
“沒有去?!”張氏也吃了一驚,“你聽誰說的?”
“我剛剛聽姐姐親口說的。而且她們回來的這樣快,應該是沒有去十里亭。”司徒暗香搖了搖頭,微慍說道:“娘,姐姐這樣做,何必呢?何苦呢?”